那怒魄同样伤痕累累,先不说身上四只灵犬的犬牙,方才对范闲的那一击,冲击力反击得他也闷出了一口血。可他根本停不下攻击,怒魄积攒了李承泽一生的怨念和愤慨,偏偏其中极大一部分针对了范闲,心里遍地是范闲留下的残骸。

他见到范闲,就仿佛大火中又浇了一层油,好似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雄鹿,顶着头上巨大的鹿角对人乱撞。

范闲见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想好生劝他几句,对方趁此机会一个俯冲,凌厉柔韧的身体化作一道影子,顷刻间便出现在范闲跟前,鬼爪朝他的腹部一刺,直捣黄龙,范闲吃了痛,神光爆发把他灼伤至倒地不起,发丝都被烧掉了好几缕。

那一击没有收束任何力量,范闲被扔出了老远,落在周边百姓的房顶又滚落而下,先前召唤出的灵犬也因他神力不稳也消失了个干净。他原以为自己会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却只觉衣领一紧,转过头来,原来是被人提在了半空中。

“范闲。”来“人”说话了。

范闲瞥见那“人”腰间的捆仙锁,震惊地好似头顶被人砸了块砖头,虎头虎脸问道:“李承泽,你怎么跑出来的,你把我的捆仙锁怎么了!”

李承泽丢垃圾似的把他丢在地上:“你这狼狈样,也是少见。我就说他不好对付,还不听了。”

范闲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腹部,皱着眉头看他:“你轻点,刚才那下我肋骨怕是断了。”

那怒魄已经被伤的体无完肤,偏偏见李承泽亲自到了此地,更是怒火中烧,甚至都懒得管地上喘气的范闲,伸出爪子就往李承泽身上攻击。

作神官多年,从没见过七魄攻击本体,连范闲都忍不住张口调侃道:“他为什么攻击你,见了正主不能乖点吗?”

话音一落,怒魄的动作更是如霹雳疾风,飞针急下,落雨般打在李承泽身上,李承泽不禁怒骂自己的魂魄明明已经插翅难飞还想破釜沉舟,真是愚蠢至极。

他拿起腰间的捆仙锁,对着怒魄就是一鞭。对方动作皎洁,逃得快,捆仙锁堪堪抓住了怒魄的手,却也劈的对方触手不及,把他的的右手瞬间打得皮开肉绽。

头一回看到有人拿捆仙锁当鞭子使的,范闲心疼地大叫:“那个是仙家法宝,可不是马鞭啊!”

李承泽扭头冲范闲大喊:“你别说话了,不要再激怒他。”

就这一个动作,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承泽脸庞,黑色的尖指甲便划破了李承泽的右脸,利索地见了血。

李承泽捂着自己的脸,暗道一声糟糕,喉间瞬时涌上一阵血腥。他掐住自己的脖子,整个人突然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大量鲜血蜿蜒不断。李承泽身体扭曲地在地上匍匐着,他瞪着双眼,愣愣见自己的怒魄靠近自己,想说的话竟都被新鲜的血液挡在了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