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脸色一凶:“少废话,我衣服呢?”

“……”

“大约是天黑了,我就变回来了,赶紧拿出来。”

“……”平心而论,范闲还是喜欢李承泽小娃娃的模样,虽然凶,但煞气迷你了至少十倍,他就不怕了。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将衣服从乾坤袋里拿出放在树下,扭头等李承泽换衣服。

李承泽脸皮薄,明明范闲转过了身,也不肯下树拿衣服,让捆仙锁把衣服捞上来,心里还是不放心,让范闲又走远几步才肯换衣。

事毕,范闲上前替他用合欢花木簪挽发,对着他白净的后颈盯了半晌,心想李承泽自己不自知,若是衣服领口大些,后肩上的印痕定是暴露无遗,赶紧后怕地帮他把领口拉紧了些。

李承泽未觉异常,拍掉衣袖上的桂花,说道:“东南方向有欲魄的气息,休息几天再走吧。”他瞥了眼范闲,眼里有些不屑,“你抓紧时间养伤,到时候别拖后腿。”

这番决定对范闲的身体自然是有益处,对范闲的钱袋而言,可就遭了殃了。

李承泽没有钱的概念,生前银两都是旁人恭恭敬敬送到手上,化鬼后也一直没有好好经营过日子,几天下来,有用的东西一样没买,没用的东西买了一堆,新鲜劲一过就丢。等范闲同他到达临安,钱袋里的钱早就岌岌可危了。

临安乃鱼米之乡,秋季荷花谢了,莲藕成熟的季节却来临了。这里曾经作为国家帝都,文化风靡一时。戏台子舞、水袖纸扇,姑娘娇羞可人,捻指成花,踏步成风,眼中带情,软化了这座城。

白天的李承泽又化为了幼童模样,他已习惯了随太阳起落改变形态,同范闲两人走在街上,像是年轻父亲带着孩子出来玩耍。不少女子见李承泽模样可爱,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又见范闲在一旁风度翩翩,对孩子可谓是所求必应,心中不免唉声叹气,说着果然好男人都是别的女人的,与自己无关。

范闲同李承泽找了个小摊落座,店家替他们上了一壶龙井和糯米莲藕,李承泽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吃起来,范闲却对着越来越瘪的钱袋哀声连连。

李承泽抬头问:“做什么这幅衰样?”

范闲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装作认真探讨的样子转移话题:“你说你的欲魄,到底是对什么有欲望啊?”

李承泽筷头一顿,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应该很了解你自己吗,怎么会不知道?”

李承泽嘲笑他:“那你了解你自己吗?”

范闲一哽,无话可说,只得替自己把茶再满上,答非所问:“反正你的欲魄对权利,应该是没欲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