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辛蹙着眉若有所思,他说的,好像又有点道理啊......

王宽眉眼弯弯地看着被自己一步一步引入思索盲点的元仲辛,若此时元仲辛抬眸望他,必定惊异,这副模样看上去,哪还有平日里的翩翩君子形象,活脱脱一只笑得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玉面狐狸。

“那你就不要躲着我了,好吗?”王宽放软了语气,隐隐中,还能听到些许哀求的意味。

元仲辛被他的一番话给绕蒙了,他老是觉着自己被坑了,但王宽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啊,他不撒谎,怎么可能会坑自己呢?

他心中深觉蹊跷,思绪却又混淆不已,搅成一堆乱麻,要想逐条理清,根本无从入手。

望着王宽放低的姿态,元仲辛莫名心软了。

于是,向来精明一世的元仲辛点头答应了王宽的祈求,还顺手把自己送了出去。

元仲辛郁卒地打量他一番,干巴巴地说道:“开心了?满意了?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没?”

王宽心中欢喜雀跃得不行,但他还是不敢在元仲辛面前过于激动,敛回高兴得几欲冲上天际的心神,他慢慢放开了元仲辛,从他身上退到了床边。

元仲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刚要穿衣,却被身边的人一把重新拉回到床褥上,还未反应过来,王宽已经用被子将两人盖了个结实,自己搂着元仲辛,下巴蹭了蹭元仲辛头顶的发丝,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元仲辛一惊,他问道:“王宽,你干嘛!”

王宽疲惫地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我昨晚一夜没睡了。”

昨晚临近半夜之时,元仲辛的宿醉突然犯了,又是头疼,又是胃疼,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王宽必定舍不得他难受半分,在他身旁熏了一夜的艾香,既要哄着元仲辛把味苦干涩的醒酒药吃进去,又要留心着元仲辛一脚踹开的被子。

整整一晚上,王宽都未曾合过眼,但他却是甘之如饴。

聪明如元仲辛,怎会不知王宽是为了谁而一夜无眠,他无奈地说道:“你抱着我睡哪能睡得舒服?”

王宽心中腹诽,就是要抱着你睡才能安心。

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拍着元仲辛的背,温柔地哄道:“乖,你也睡会儿,这酒糯米用的是黄米酒,后劲没那么容易散的。”

初始,元仲辛一提起酒糯米就恼羞成怒,可如今元仲辛的气却消失得莫名其妙,睡在王宽怀里,他什么性子都耍不起来了,心中叹气,眼睛一闭,困意逐渐涌来。

好不容易从屋顶上爬下来的韦衙内,捂着屁股,用一个极其猥琐的姿势在寝室门口趴了半天,偷听了好一会儿,他不解地喃喃自语道:“怎么没声音了?哎呀,王宽这家伙真的是急死人了!”

忽然间,小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衙内,你在干什么?”

韦衙内立马回头,发现不止小景,连薛映和赵简都在,正鄙视地看着自己,显然是不满他的偷听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