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管事把元仲辛话里的大意复述了一遍:“元公子没有将中毒一事告知给七斋的其他人,他说,不急。”

阿瞬不敢置信地说道:“不急?这是要命的还不急,他是不是不知道这半生死要是完全到了毒发期会有什么后果?”

这货完全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啊!

清儒少年虽然担心,但既然元仲辛这么发话了,必定有他的道理,不过话是这么说,两手准备还是要做好的:“瑶卓如今在哪?”

木管事略加思索:“上回属下写信给她的时候,她说已去到了罗槃部,如今五日已过,想来是入了西南边疆,不出半月,她便能来开封与我们汇合了。”

清儒少年问道:“元仲辛可还有说什么?”

木管事摇了摇头:“他说日后有时间定会亲自上门拜访,然后就没有了。”

清儒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忽觉手臂有一阵微弱的痒意,刚欲抬手去挠,阿瞬立马出言喝止:“住手!唐瞬,你不要命了?”

清儒少年无奈低笑:“不过是处伤口,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木管事上前几步,紧张问道:“少爷,可是伤口处又痒了?如今快要入春了,正值伤口皮肉愈合之期,你就忍忍吧,属下待会儿去找医僧给你要几盒药膏来。”

唐瞬浅笑着点了点头:“行,你先下去吧,秘阁里已经布下了不少那边的眼线,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元仲辛若对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去做便是。”

木管事微微躬身,须臾过后,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阿瞬眸光深沉,神情间隐隐闪过几抹忧色,他喃喃问道:“唐瞬,你说元仲辛他能成功吗?”

如今开封城里,风云变幻不止,暗波潮涌,别说是元仲辛,就连唐瞬他们都尚未摸清那边派来的人的底细,只知道大宋朝廷内部出了极大的问题,元仲辛此时身中剧毒,又不知何时毒发,他的处境简直就是腹背受敌。

唐瞬稍稍握紧掌心,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但眼神却无比坚定,说出的话好似在安慰着自己不上不下的心:“他一定能成功的。”

若连元仲辛都倒下了,他们还要上哪去找希望?

翌日清晨,元仲辛有气无力地挣开双眸,昨晚被王宽这么一折腾,差点没死过去,本以为会看到累得不省人事的王宽,谁知对方正神清气爽,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丝毫不间疲惫,元仲辛气得恨恨咬牙,声线嘶哑地骂道:“这不公平!”

话音刚落,元仲辛的呼吸滞了滞,心中更气了。

你大爷的!这么一顿叫下来,声音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