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艺冷哼一声,面露不耐:“烈魂庙历史悠久,自大宋开朝以来便存放着为国献身的先祖一辈的牌匾,迄今为止,放了至少二百八十六座将士牌匾,是大宋最为忠肝义胆的象征,若要救人,就必须把烈魂庙拆个彻底,你这番作为岂不是要让那二百八十六个英魂不得安生瞑目?”
此言一出,元仲辛等人不敢置信,深觉讽刺。
满载着二百八十六个英魂的寺庙竟要用一群老百姓的性命来保持安稳,想想都觉得心寒。
赵简气得不轻,她惊疑开口:“常都头,这烈魂庙若是拆了,日后再建便是,人命关天,你居然还想着这种问题!”
常艺却是不为所动,神情冷酷:“这不仅仅是重建的问题,烈魂庙是大宋象征,一国之表率,这么多年来一直屹立不倒,历代先皇,当今圣上都对此庙关注极高,多少小国来此朝拜都要亲眼目睹它的风采,若此时拆了,不仅仅是对英魂的不敬,更是对大宋深深的不敬!”
王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咬牙骂道:“一派胡言!”
心急如焚的九斋斋长还要说什么,却被元仲辛拉住了,后者面色冷凝,语气如同冰箭:“先别和他争,如今最关键是救人,我们七斋和你们去现场看看再说。”
元仲辛转头对梁竹说道:“梁都头,能不能麻烦你带着宣武军与我们走一趟?”
梁竹点点头,率先带着宣武军走出了秘阁。
常艺极尽嘲讽地冷哼一声,也不阻止元仲辛他们离开,目光不屑,阴冷说道:“就算你们去了也于事无补,那些人依旧要被深埋。”
对于如此草菅人命的常艺,元仲辛懒得分出心神理他,领着其他人跟在梁竹身后,快步赶去南郊。
走至南郊烈魂庙处,霁麟军已然将塌陷的地方围出了一个大大的圈,圈内弥漫着一片痛苦呻吟与求救的声音,圈外则站着许多驻足围观的人,他们议论纷纷,面色带着不忍与怜悯。
守在圈外的田虎眼见元仲辛等人的到来,面露喜色,看着被瓦砾柱子掩埋的百姓,他心里也急,赶忙迎上前去,弯身施礼道:“梁都头,元公子。”
元仲辛来不及与他打招呼,急急开口问道:“被埋的一共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有小孩子吗?”
田虎焦急万分地点头:“现如今粗略算了算,有十九个人被埋,老人和中年人都有,我们看不见小孩,但是守着的时候,隐隐听到地下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闻言,元仲辛直直掠过田虎,来到烈魂庙前,却发现现场的地面塌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烈魂庙的东南角,便是其主要塌陷的地方,本该平实的地面出现一个大洞,洞口被烈魂庙瓦顶的石砾横柱压得严严实实,洞中若隐若现地看到有人的手在死死抓住草皮,求救与哭嚎的声音便是从那个大洞底下传来的,听上去叫人头皮发麻。
赵简拉着田虎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聚在这个角落?”
田虎面色犯难地解释道:“本来没这么多人的,这洞原先也没这么深,但后来有百姓自发着要去救人,谁知越陷越深,人没救上来,又搭进去七八个。”
为了安全起见,韦衙内与薛映护着小景来到洞口,小景伸手搭上抓着草皮的手的侧脉,屏气凝神,须臾过后,心急火燎地说道:“必须马上救人,这人支撑不了多久的,他脉象极弱,应该是受了重伤止不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