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辛紧蹙眉头,神色间肃穆难掩:“我怀疑这土墙移动是有时间限制的,方才我们光顾着跑,没留心去数,我只能猜出土墙移动的时间间隔是一个时辰,但它一次移动多久,我数不出来。”

王宽闻言,沉吟片刻后说道:“现在距离上一次移动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结合它的移动速度和间距来看,我们要是在两个时辰之内还出不了过道,会被困死在这里。”

元仲辛心中纠结郁卒,他凝重问道:“怎么样,要跑吗?”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不跑,两边的土墙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跑,又必定会引起头上的土墙下沉,而且最闹心的是,元仲辛他们根本不知道过道的出口到底在哪,若清楚准确位置,他们还能放手一搏,可若出口在几里地之外甚至于更远,跑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说来说去,赌的都是命。

有元仲辛在,王宽连破釜沉舟的胆子都缩回去了,他根本不敢拉着元仲辛去涉险,拧眉思索须臾后才说道:“我们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来考虑,先看清况势再决定。”

元仲辛也不是些冲动无脑之人,他点了点头:“好,那就再等等。”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着,这一路走来虽枯燥压抑,但自从大家知道土墙会移位的事情之后,极度紧绷着的心神就没有放松过,脚下走过的每一步都如同赤脚走在刀尖之上,让人提心吊胆。

眼看着一个时辰的时限将至,前方依旧是放眼看去望不到尽头的直路,元仲辛紧蹙着眉,眸光清冽锐利,他低声急急说道:“王宽,要不咱们赌一把吧,这样继续走下去,届时要跑就来不及了。”

王宽迟疑不定,俊美凛冽的面容上布满了踌躇之色,他咬咬牙:“好,赌一把。”

他话音刚落,一声显而易闻的“轰隆”响彻整条过道,结结实实地鞭笞在所有人的心上,惊骇未过,他们已经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身侧的土墙又在往里移动!

元仲辛心头惊跳,大喝一声:“快跑!”

身后传来一个不知是谁摇摆不定的声音:“可是,咱们头上......”

赵简脊背发凉,急急喊了出来:“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跑吧!”

元仲辛和王宽速度极快地跑在前方开路,结果刚跑开没几步,地动山摇,头上又传来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墙身相互摩擦的声音,刺耳无比!

压迫感层层逼近,王宽咬咬牙,加快了速度,元仲辛紧跟其后,身形敏捷灵活,犹如一只穿梭在深林中的野狐。

二十一人中,七斋六人个个都是受过梁竹体力训练的,跑步这么简单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骑侯军征战沙场无数,又驻守边疆多年,耐力更是强盛,就连年事颇高的樊宰执都步履矫健,速度丝毫不落——这么一队人,速度奇快地奔跑在狭窄阴仄的过道中,明明危险在即,心底却反而更加冷静,甚至于有些不慌不忙。

赫然间,王宽惊呼一声:“出口!”

身后的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元仲辛身形飞速移动之际,他眯了眯双眸,心中惊喜,前面的确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过道出口的小洞,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眼前火光晃荡的影响,洞口周遭仿佛泛着点点白光,并不刺目,像是在朦胧月光笼罩下一般,隐约中竟带着几丝缥缈的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