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瞬不提元仲辛还好,一听“元仲辛”三字,王宽双眼通红了几分,他紧拧着眉,语气间不难听见压抑的偏执:“他在哪?”

唐瞬微微蹙眉,眸底有火,若非要事在前,他极想当场和王宽狠狠打一架,但时机不对,只好把这个念头按压下去,好不容易才耐着性子说道:“元仲辛如今在大宋西北境,不日后便会来这里与我们会合,在此之前,你们都必须待在乌木寨里。”

王宽沉沉注视唐瞬良久,表面上去镇定自若,但实际上,此时此刻的他心里乱得一塌糊涂,王宽咬住舌尖,疼痛使他清醒了不少:“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来乌木寨?”

唐瞬眸光微闪,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有自己要做的事。”

王宽冷声问道:“你又为何在此处?”

唐瞬微不可闻地眯了眯眸:“我在,是因为我要将元仲辛真正的计划告知于你们。”

王宽呼吸顿时僵住,一言不发地盯着唐瞬。

唐瞬冷着一张脸,从胸口的衣兜处拿出一张信纸,暗暗施了几分力道,将信纸朝王宽抛去,扔下一句:“元仲辛让我给你的。”而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寨内走去。

王宽准确无误地接住飘来的信纸,手忙脚乱地展开细读,瞳孔颤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苦涩之意。

信上写着简简单单一句话:

你乖乖的,不许胡闹,我很快回来。

字写得龙飞凤舞,不受一线一格的拘束,荡然肆志,像极了执笔之人的性子,王宽将信纸小心翼翼地交叠好,放入贴近心口的衣兜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半点的心安。

当赵简等人全部清醒后,唐瞬把所有人都召集到顾时的房间里,将元仲辛布下的每一步棋,设下的每一步兵行险招,毫无保留地告诉给王宽他们。

五人心惊胆战地听着,五双眼眸尽数通红 唐瞬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如寒冰利刃那般刺耳割肉,刺得他们一阵头晕目眩,耳鸣昏黑,越是听下去,越觉心酸难耐,眼角发热,滴滴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赵简四人下意识地看向王宽,却发现对方安静得可怕,面无血色,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一个地方,目光涣散,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死气沉沉,绝望处处逢生,侵蚀着王宽所有的神志与理智,连眼底的光都灭了。

如今的王宽,连安静都透着歇斯底里的无望,看得赵简他们一阵头皮发麻,提心吊胆。

王宽蓦然开口,声音轻渺虚幻,仿佛下一刻便要随风飘散:“小景,你再说一遍,半生死毒发之时,会有何症状?”

小景紧抿着嘴,王宽这样的反应让她害怕不已,根本不敢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她不断摇头,哽咽着哀求道:“王大哥,你别问了好吗?元大哥他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啊……”

赵简紧张地抓住王宽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由内散发的寒凉,心头惊跳不止,忙出声低喝:“王宽,你不要胡思乱想,元仲辛要你相信他的话你还记得吗!”

唐瞬也觉不妙,沉着脸开口:“王宽,你冷静下来,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