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骚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好似没有痛觉般,只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她看。他的目光太过直白而不加掩饰,迫得盈曦不得不偏开头,摆出全神贯注看台上的样子,来躲避他的视线。

这时的台上,乐舞在一声惊呼中被打断,按照剧情发展,是混入舞会的罗密欧被发现了。飞凕如梦方醒,触电般地从风逍遥掌中抽回手,扭了扭腰,想从对方的钳制里抽身而退。

这时,本该配合他的动作松手的风逍遥,忽然手腕作力,又压着飞凕的后腰将人给摁回来了。飞凕心里着急,拍拍他的手臂,小声叫唤:“大哥?大哥?”

四周的戏剧社群演已经照着剧本蜂拥上来,他们两个不消片刻,就该被人流挤散阻隔,转场到下一幕。却不想风逍遥仿如失了魂般,杵着一动不动。

群演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想临时给自己加点戏。

飞凕忍不住去扯他的袖子,喊得更大声了点:“罗密欧?你是蒙太古的罗密欧?”万幸他还记得念台词,一叠声的罗密欧终于把风逍遥的魂给招了回来。

曲终总有人散时,戏却要继续演下去。

风逍遥怅然若失地放开怀抱后撤一步,眼睁睁看着飞凕被群演裹挟离场。而当对方的目光穿越人群,朝他递来一眼时,他的心突然鼓噪起来。

仿佛全世界都在聆听他急速的心跳。

夜半凉风习习,月上梢头,飞凕站在阳台前,手扶雕花铁栏,心不在焉地照背台本:“罗密欧,为什么他会是罗密欧,难道这就是上帝的惩罚?我们的父母彼此痛恨,而有情人注定痛苦。”

风逍遥的眼神和他的手心一样炙热,烫得飞凕不知所措。他有心想转移注意,可记忆就像调皮的孩子,总在不经意间,偷偷溜出来恶作剧。将那些他刻意隐藏的画面,见缝插针地投影到脑海里。

“你这样想,我真高兴。”

一道声音横空出现,飞凕低头,就见风逍遥站在楼下。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楼下的高挑少年唇角扬起笑意。

“晚上好,朱丽叶,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他施施然行礼,“自舞会匆匆一别,您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控制不住对您的思念,便来到了这里。”

飞凕脸颊微红,慌乱地躲避着他的视线:“快离开吧,我的族人正在找你,别让他们发现。”

风逍遥没有回答,阳台下方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等飞凕再回头看时,他楼都爬到一半了。

“太危险了,请不要这样做!”

“不,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风逍遥这句台词念得真情实感,连指尖的神经末梢都在因兴奋而微微发抖,手掌在扶栏上一撑,身形灵活地跃进阳台,站到飞凕面前。

“有些话在今晚,我必须亲口传达给您。”他专注地看着飞凕,缓缓道。

阳台的空间不大,挤下两个人后,就没有了转身的余裕,年轻的朱丽叶退无可退,只能局促地站着,任由初开的情窦之花肆意生长,挤满整颗心房。

风逍遥心底火热一片,只觉此刻教他说什么都甘心情愿:“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