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开始疼痛了,使者抬起头,那盏孔明灯已经被吹离了方向,飞得不高,却也是远地几乎要看不见。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了,呼吸有些不畅,后颈也在微微发热。他把这些不适归结于前几天做的那个梦,被尘封许久的记忆以这种方式赤裸裸地挖出来,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强迫自己去直视它,他还没有坚强到能够对这一切都释然。

时间已经不早了,使者重新收拾了一下笔墨就动身离开,拉开门的时候一阵夜风刮过,恰好吹进使者的眼睛里,惹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的风过好像是带起了什么东西,使者隐约感到有淡薄的一片东西擦着他的鼻梁而过,还带着隐约的香气。

风过后他睁开眼,恰好看见几片花瓣随着风停在空气中缓缓飘落的场景,他侧头去看自己的肩膀,肩膀的大衣上也沾了几片淡粉色的花。

这种时节里开花倒是很奇怪,更何况是在这个偏僻的根本就无人养护的郊区的寺庙旁。使者移动视线寻找起来,最终锁定了寺庙门前的那一棵树。

本应光秃秃的枝干上此时开满了新鲜的花朵,被方才的一阵大风刮走了不少,但此刻留在树上的花却也甚是惊奇与好看。

但使者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他感到双腿一麻,手上的花瓣尽数掉落在地。

在这样初冬的季节,能让一颗半死不活的树开出花来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

回到家的过程已经记不清楚了,心情被震撼到的一瞬间他被尘封了九年的发情期在这个时候不由分说地找上了他,视线有些失焦,却基本能判断出此刻的落点是自家的客厅。使者摇了摇头,强行换回一丝神志后他扶着墙壁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曾经为了熬过九年的发情期而准备的药全部在那里面。

但是现实没能让他坚持走到房间,脊柱一个激灵后他就双腿发软地向前栽倒。

下落的一秒钟内他想了很多事,他思考着他要多久才能熬过这次发情期,他思考着之后他要去哪里寻找那个已经回来的鬼怪,他又想着为什么那人不直接回家,为什么这个时候那人不在自己身边。

想着想着他觉得委屈,他等了整整九年都不觉得悲哀,却在一个Omega最需要他的Alpha的时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想象之中的撞击感和疼痛感迟迟没有袭来,使者的身体除了燥热已经有些无法感知其他东西了,疼痛这种感觉却应该是很明显的。他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那个瞬间其实有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成型,但他却不敢去证实,而在他终于愿意鼓起勇气去直面现实之前,那花香与酒气缠绵的味道就先窜入了他的鼻腔。

使者睁开眼。

视线中鬼怪咧开已经干裂地出血的嘴对着他笑:“想我了吗。”

使者眨了眨眼睛,头脑还有些不清醒,但是身体却是本能性地比思维更快一步反应过来。他直接从鬼怪的怀抱里跳起来环住了对方的脖子,顺势把对方压在墙上之后就直接贴上了对方又干又涩还沾着血迹和灰砂的嘴。

他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是因为鬼怪的归来,此时此刻的他却不想去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他只知道他迫切需要对方温暖的拥抱,他需要亲吻,他需要抚慰,他需要发自内心的触碰和被亲口诉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