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李必闻言脸红了一下,把菜往张小敬面前推了推:“食不言。”
“寝还不语呢,你不也没遵守过吗?”张小敬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我何时没有遵守了?”
“昨晚你不还躺我怀里说了半宿……”
“张小敬!”
李必脸通红,伸手捂住了张小敬的嘴。
一旁伺候的下人此刻恨不能把头低到地上去,顺便再把耳朵堵上,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要吃饭就闭嘴,不吃饭就滚。”
难得的,李必说出了可能几年都不会说话的一句粗话。
张小敬却一点不收敛,笑嘻嘻地:“李司丞,文雅。”
换来李必毫无杀伤力的一瞪。
李必不再理他,低下头安静吃饭,张小敬也知情识趣,不再去逗他了。良久,张小敬才又开口:“我要离开长安几日,办差。”
李必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问:“哪个案子?”
“还是倒卖舆图那个,跟田里的泥鳅一样滑,已经折了我几个暗桩,我得亲自去一趟。”
“好。”
张小敬一向做事有分寸,他也没再问,只是内心总隐隐有一丝不安,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18、
张小敬到亥时才出了门。
他脱了官袍,换上了一身黑衣,带了几个人趁着夜色从后门走的。走前檀棋拉住他,往他怀里塞了一块青色的玉牌,说是公子给的,让他务必保存好,归来时再亲手归还。
张小敬咧着嘴摸了摸玉牌坚硬的质地,留下一句放心吧,便转身离开了。
张小敬走后,没一会儿天上便淅淅沥沥地开始飘起了小雨。雨滴落在房檐上,滴滴答答地吵得李必心神不宁,他在塌上又翻了个身,却毫无睡意。
李必小时候落过水,留下了些寒症,一到阴雨天膝盖便隐隐作痛。以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今晚却觉得疼痛格外难熬了些,到底是刚出了深冬的天气,被子里如何也睡不暖和。
他索性喊来檀棋点上了一个炭盆,又灌了个汤婆子,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雨势越来越大,他们在雨夜里赶路,危险了些。”
李必捂着汤婆子,还是忍不住与檀棋说了两句。
檀棋剪着烛花,笑道:“公子放心吧,张都尉这样的身手,不会有事的。”
“倒是难得听你夸上他一句,你们两个总是互不相让。”
“那是他没脸没皮,也就公子温良,愿意忍着他。”
李必闻言笑了笑,复又摇头:“没有。”
“什么?”
“我没有让着他,他很好。”
阴雨连着下了两日,张小敬还没有回来。
李必恰好休沐,便在府里静静等着。直到第二日的傍晚,终于传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