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靖安司,不是李府,若是被同僚看到了,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

张小敬也不为难,“吧唧”一口亲在李必的脸蛋子上面,然后很痛快地松开了手。

李必红了脸,左右望了望,看周围没人,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

“在床上躺了小半月,人都快发霉了,你日日躲着我,我又看不见你人”张小敬挨着李必做下来,毫不客气拿起茶杯就喝:“山不来救我,只能我来就山了。”

“这话是这么用的么?”李必白了他一眼,一把把他的手拍开,不让他碰桌上敲了一半的茶饼。

张小敬不以为意:“我文化低,李先生可不要嫌弃我。”

李必不理他,微微撩起袖子,继续轻轻敲着茶饼。

张小敬看着他笔直地坐在那里,细白的手腕在阳光下仿佛经不住轻轻一握,衣袖也随着动作飘来荡去,即使只是烹个茶,举手投足间也是贵气十足。

张小敬心里痒痒的,又想到了“安胎”一事。

张小敬并不傻,当然不会去怀疑李必不忠。他只是好奇,到底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促使李必用这种事情去撒谎。

幸好他在太子府里埋了个无甚大用的暗桩,即使机密事件打听不到,但太子府传遍了的事情他还是能得到点消息的。

比如李必是如何在院中淋着雨求太子开恩,又是如何用自己有孕换回张小敬的消息,太子又是如何请了太医来给李必把脉,确诊了喜脉。

暗桩的消息传来时,张小敬一个人在房里愣了很久。

他没想到李必竟然是为了救自己,做到了这种地步。可自己回来以后,他却一个字都不曾透露过。

独自在房里躺着想了大半天,张小敬终于心里有了数。

“为什么要救我?”

张小敬看着李必把茶叶放进茶壶里,又放到红泥小炉上煮着,突然开口问。

李必手一顿,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看着你去死么?”

李必的语气理所应当,张小敬一下子噎住了,忘了下面要问什么了。

过了会儿,张小敬又开口:“那安胎的事……”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李必一眼瞪过来住了嘴。

“再敢提这件事,我就……”

李必因为害羞,脸上嫣红一片,还作出凶狠的样子瞪人,张小敬心里好笑,非常恭敬地问道:“李司丞当如何?”

李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再提,张都尉便择府另居吧。”

说完茶也不喝了,站起身拂袖离去,把前来找李必定夺案子的小吏吓了一跳,悄悄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张小敬,头都不敢抬,快步跟着李必走了。

顶头上司的家事,可不敢随便听。

张小敬在院里坐了会儿,终究是身上的伤还没好,觉得有点凉,正准备起身离开,李必身边的一个小厮阿福拿着一个大氅出来了。

“姑爷”阿福恭敬地对张小敬行礼:“公子让小的来给姑爷送件衣服,说是天凉,不可受凉,还是快些回府歇着吧。”

张小敬微微一笑,接过衣服来披在身上:“这是他的原话?”

果然,阿福露出了些为难地表情,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