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不大不小,院里有一棵海棠树,架了一个葡萄架,黄少天不知从何处又搬了两坛酒,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面,继续喝起来。
“小时候,我们住在快出关的地方,翻墙出去就是草原。”黄少天喝得脸通红,抱着酒坛子,靠在喻文州身上喋喋不休地说,“塞外可好看了,风一吹,草长的高,哗啦啦一片,像海似的。”
“是吗?我没见过,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好啊!”黄少天用力点头,“那边可好玩,满地牛羊,晚上我们就围在火堆边上,唔,那边做的牛肉可真好吃……”
黄少天坐都坐不住,整个人都瘫在喻文州身上,拿脑袋蹭喻文州,“江南是挺好玩的,小桥流水的,太精致了,我刚来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说话,感觉什么都很脆弱似的。”
“噗。”喻文州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真的!”黄少天认认真真地说,“两年前的事儿我不记着了,但是我可是记得今年的事儿,我被饮雪堂阴了一把,伤了,一身是血,跑到你院里去,你当时就坐在窗边,嚯,我觉得就像做梦似的,不不不,我觉得就像看画似的。”
“是吗,那现在呢?”
“走画里去了。”黄少天痴痴地笑,翻身搂着喻文州的腰,一身的酒气,“我感觉画里挺好的,画里的人好看。”
喻文州的手轻轻抚过黄少天的眉眼,黄少天哼哼唧唧地枕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
夏夜凉风一吹,院里海棠花远远送香,白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光华流转,婵娟玲珑,洒一地碎影。葡萄尚未结果,刚刚开花,花太小了,隐藏在一片碧绿里,几乎看不出,头顶的葡萄叶遮住远空,自造一方安宁天地。
“葡萄什么时候能吃啊。”黄少天翻了个身,指了指葡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