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少天带回来个小子,我看着气质挺像你的,一问,还真是你徒弟。你徒弟顶随你,有气质,总之像你。”

“你可真是,嘿,真不教你徒弟功夫,真有你的。”

“我又来烦你了,你怎么不拿砚台把我砸出去?”

“长风草这东西,我知道我不该再用,但是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不得不用。我本是让少天去寻你要长风草,结果指点他过去,却让他遇到喻文州,也算是缘分。我只是没想到,你去得太早了。”

魏琛抬手摸地上新土,一声长叹。

“杀人这事,我也不爱做。长风草这次我用完,一定让它绝于人间。我保证。”

“我又要用长风草了,说好的,又作废了。还是年轻好,还能赔个不是呢。”魏琛想到这里,回忆起点好玩的场景,忽又笑了。

可是,天大地大,再没有了方世镜。

魏琛觉得自己该理智些,该看开些。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生老病死,爱不得求不得之事太多太多,有些结,不去想,自然也就解了。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想,无法打开这个结。

什么狗屁自尊,什么不愿认错,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可是,又能怎样呢,他去跟谁说?方世镜已经不在了。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无论是中原人还是南疆人,方世镜都愿意出手相救,他秉一脉仁心圣手,以德止杀。而他那时候不懂,年少义气,不知轻重,他立志要杀光南疆人,光复河山。

矛盾终于爆发,再然后是天崩地裂般的诀别,是一别经年,只剩下一句:“家师已过世多年。”

方世镜将长风草置于嵩山,就是希望魏琛能在佛门重地,无论对什么生命,都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