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平和岛静雄也听得出话语中淡淡的疏离,若有若无的烦躁浮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了临也的肩头,有些激动地晃动着:“死跳蚤你别再得寸进尺了,你根本就看不见,回到新宿你要怎么生活啊!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不就是因为那些害人的事情才搞成现在这种……”
“小静,不要偷换概念哦。”被冰冷的语气打断的话语瞬间噎住,就在那一刻静雄感到自己的喉咙是那样地干涩无力,临也却注意不到静雄的僵硬。
“明明就是因为小静的暴力……”像是想要讥讽什么一般,临也将右手抬起,轻抚上自己的右眼。
“我的眼睛才会失明的。”
风轻云淡。
折原临也的语气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那漠然的态度,仿佛失去视力不过是一件人生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一般。他直截了当地在当事人的面前说出了这一段话,毫不顾忌时机的好坏和对方的情绪,也完全不害怕对方可能因此暴走的行为。
他完全相信对方会动摇,而对方也确实动摇了。
静雄是多么想回避这个话题,但即使自己刻意不提,对面的情报贩子行动的时机他却无论如何也掌握不到。并不是想否认什么事实,而更是一种自我厌恶,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个扬言着要亲手抹杀的存在,但真正因为自己而出事时他却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他已经被这种情绪困扰了整整一个月,但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结论。即使思维再简单静雄也已是个在社会上立足的成年人,他明白今天的事情应该就要在此时结束,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临也未被遮挡起的左眼,静雄还是选择沉默地收回了手。
临也感到肩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意识到今天的这次交集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他便放下手,旁若无人地转身继续摸索着自己的东西。没走几步,他就在枕头旁边触碰到了被整齐地叠放好的外套,腹部的伤口的撕裂程度并不是很严重,新罗便没有为临也换上病护服,只是将他的外套脱下后便安顿在了床上。他麻利地穿上自己的外套,那一瞬间那个掌控风云的情报贩子的气场仿佛又回来了。
没有过多理会不知站在何处沉默着的静雄,临也伸出手,摸索地朝着门口走去。
不管多想就这样置身事外但看到临也不受教训地依然朝着玻璃碎渣的方向走去时静雄仍然是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喂临也小心!”连贯到失去标点的急切。
抓住临也手的一秒临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踩到了一块最近的玻璃,通过触碰到的手静雄明显感到临也的身子一颤。因为穿着袜子,玻璃并没有直接刺进皮肤,只是在表面留下了几道不深的割痕。伤口是次要,疼痛消失的瞬间临也才感到手上有着不自然的热度,意识到是静雄抓住了自己的手,他突然感觉心里传来了异样的感觉。忽视了那轻微的刺痛感,临也不耐烦一般地甩开静雄的手,屈身拂去袜子上残留的碎屑,继而侧过身,试探性地走上一条没有玻璃的小道,往前走了很多步,也没有再传来任何的障碍物,他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过了最危险的那块区域。
在看见折原临也就像是忽然能看见一般精准地避开了哪些玻璃渣后,静雄感到说不出的震惊,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这是为什么,即使那理由他不是很想承认。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够想象到玻璃杯摔碎后的分布场景,静雄许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家伙还真的挺厉害的。
新罗家的内置病房临也并不陌生,他就这样凭着记忆熟练到可怕地直接走出了病房的大门。站在门外看到临也就这样自然走出来的塞尔提明显地吃了一惊,什么都没多想就冲上前来扶住了临也摇晃的身子,她虽然很想问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比静雄敏感许多的神经让她一早就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和折原临也交流的事实。
“啊,这次是真正的搬运工小姐了。”手臂和肩上传来的纤柔的触感让临也一下就认出了来人,虽然对于这位杜拉罕突然好转的态度有些疑惑,但他也只是隐隐猜出原因后仍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姿态。
莫名奇妙的一句话让塞尔提歪了歪身子,但也无法询问什么索性依旧这样扶着。
“看来新罗不在啊。”临也放下了摸索的手,任由塞尔提扶着,“那搬运工小姐,请务必帮我一个忙。”他转过头,冲着预想中的位置露出一贯的笑容。
这是塞尔提第一次在折原临也确认失明后直视他的眼睛,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虽然那双游离的瞳孔上没有映出任何东西,但她却能感受到临也些微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即使是平和岛静雄也听得出话语中淡淡的疏离,若有若无的烦躁浮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了临也的肩头,有些激动地晃动着:“死跳蚤你别再得寸进尺了,你根本就看不见,回到新宿你要怎么生活啊!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不就是因为那些害人的事情才搞成现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