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模模糊糊,刚刚清醒的脑子还没有恢复供氧的能力,当右手因为感到刺痛而抚上额角时,他才终是想起,当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后不知道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又因为长时间身体的疲累便直接昏过去了的事实。不知该对此做何反应的他第一意识就是抬头寻找自己究竟撞上了什么东西,但一抬头,除了浓重的眩晕外就是无一例外的黑暗。
临也咬唇。
他不愿意去承认自己至今都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经失明了的这个事实,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固执又任性地想要用眼睛去看清事态,而神态清醒的时候又总是将目光投在一定是黑色的景象上。
他乐此不疲,但终是自我安慰。
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怎么有力气的身体这样站着有些勉强,但他还是放任自己摸索着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头发上有水珠滴落在沙发的皮套上发出一声闷响,临也这才意识到昨天自己没有擦干湿透头发就这样陷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睡眠之中,他抬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感到不自然的温度后才低低的哼了一声。
从醒来后就一直感觉不对劲的身体状况此时也探查出了原因,但临也也并没有打算多加理会再一次拿出了手机,临也快速地拨下了已拨电话的第一条联系人的电话。原本以为很快就会接电话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在等待音几乎要挂断前他才想起某一种可能性。而不等他去考证那个可能性,对面也算是不负所望地接通了电话。
“……临也,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么……”对方浓浓的睡音和隐忍着的怒气让临也瞬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新罗你忘了我看不见吗?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几点我才打电话来问你嘛。”
“……”而对方也确实吃瘪地说不出话。
在为戏耍到新罗而愉悦的同时临也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昏迷多久,他似乎也该庆幸这一点,如果拖着这样的身体在这样冰凉的地板上昏迷地再久一些,他也许就不是这么容易能够醒来了。
“现在才凌晨四点,临也我知道你很亢奋但你能不能消停点啊……”新罗自然是不知道临也这边的情况的,而他的声音闭起疲倦,听起来更像是已经快被气哭了。
临也默默的记下时间后也不打算再过多的纠缠:“那么新罗等你今天起床后帮我做点事吧,我会付钱的啦。”他用正事阻止了对方挂电话的意图。
而对面没有接话,示意临也继续说下去。
“帮我送点生活必需品来呗,一个人生活在这边简直是太不方便了,啊顺便有空的话也送几盒杯面来吧,我这几天先把伙食将就着再说。”
“……就这点小事?”新罗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不少。
临也愣了愣,总觉得新罗的疑问语气有些古怪,脑中有些莫名的混沌,但他还是决定先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嘛就这些,就让搬运工小姐帮我送过来吧,正好她也知道我住在哪。”
“什么!你居然又指名塞尔提!我家的塞尔提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你知不知道!”看样子新罗已经完全清醒了。
“哎呀这么激动干什么。”临也嘴角微微上扬,但新罗却是看不见,“我只是想找个不会说话的人来,我现在可不想面对面的听人对我问东问西。”
对面那头突然沉默了:“你是说,叫塞尔提是因为她不会说话?”新罗的语气莫名的怪异起来。
“也许吧,我想你也知道我现在也不想见别的人。”
“……那好,我同意了,你就在那等着吧,之后我会让塞尔提送过去的。但是你要付双倍的价钱哦。”
“成交。”
临也带着一脸笑意地收起了手机,虽然那笑意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情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因为要面对什么而产生了不安。但是临也自己也不愿去深究自己的思维,有些发烫的身体渐渐地无力起来,他仰头倒在了沙发上,打算把自己投入到更深的睡眠之中,而残余着的反胃以及脑海中的眩晕,让他也确实就这样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不用思考便知道是被一阵不算急促的敲门声弄醒的。身体有着很深的疲倦感,他不是自然醒来,以至于完全不想动,睁眼的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哪,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只想着去把那敲门的人狠狠地指责一顿。从沙发上坐起来时,脑袋深处传来的眩晕让他差点就这样栽回了沙发上,连起身都有些勉强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敲门的人是谁。
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陷入地昏迷,但当他醒来之后,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脑海一阵眩晕。待身体渐渐有了力气,临也撑着地板,缓缓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