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的等待对于平和岛静雄来说并不难熬,他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做的人,但唯独今天他就是坐立不安到甚至想要出去找人打一架的地步。在抽完了一整包烟后静雄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新罗的家里,而等待着他的则是一整个大号塑料袋的日用品以及岸谷新罗温润到诡异的笑容。
答应这样几乎是导火索的要求的静雄究竟知道他在干什么吗。答案或许是肯定的,因为毕竟是他亲自答应下来的,答应地几乎毫不犹豫。
走在通往手机上新罗发给自己的临也此时的临时住所的道路上时,静雄也在不常见地思考着他这究竟是在干什么。新罗告诉了他临也原本指名塞尔提的原因,但静雄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虽然对方说着只要自己不说话就万事安全,但他总觉得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即使想到了这一步静雄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或许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此时此刻静雄心里想着的,只是急切地想要见到那只死跳蚤。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临也离开新罗家后就一直纠缠着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十分清楚,那种莫名的情绪中确有一部分是叫做担心。“担心”这种感情是很好理解的,对于他人的状况的关心通常来说远比对于自己的多得多。而就被誉为“怪物”的平和岛静雄来说,最为接近人类的感情,或许就是对他人的担心。
平和岛静雄的逆鳞是什么。
就是以他身边的亲人好友作为要胁。
静雄对于“担心”这种感情或许是理解地最为充分的,以至于当它一出现在自己心中时,他自己都无法否认这份情绪。所以当静雄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居然在为折原临也的性命而感到担忧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暴怒的乱扔自动贩卖机,而是一种对于自己的嘲解。
——是因为那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承受住我的暴力的人吗
无意识地握紧拳后静雄下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是一种怪异到自然的平衡就这样被打破了,静雄真实的感觉竟然是无所适从。无法适应对方的不堪一击,无法适应对方的本能回避,明明互相追逐才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被单方面打破的局面让静雄无法也不愿去接受。
答应下新罗的请求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想要与折原临也好好地见一次面,哪怕再也无法体会到二者对峙的紧张感,他也想要去证实,那个唯一能与他匹敌的人其实还存在着。
新宿这座城市对于平和岛静雄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他极少来新宿,来这里无非也只有“讨债”与“心情不爽去把那家伙揍一顿”这两个理由。时隔已经不记得是多久的时间他再次踏上了新宿的街道,而这一次前来的理由却不是之前两者之中的任何一个,在这样的前提下他的心情竟是平静到不自然的程度。手机上显示的地址与静雄知道的临也在新宿的住所相差很远,对此静雄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没什么起伏反应地往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静雄难得地想着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表现地自然一些,但当真正站在临也的家门口时他才发觉,刚刚所想的一切都不过是多余的想象罢了。面对着那只死跳蚤,什么都不用想才是正确的。明明已经有了七年的经验,但真正回忆起这些事情时静雄还是无法不感到心底压抑着骚动的情绪。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静雄开始用自己最轻柔的力道敲门。礼仪性地敲了三下之后静雄停止了敲门,将敲门的手插进了裤子口袋中,开始等待屋内的人来开门,但是超过了一个正常来开门的时间之后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静雄有些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他再次开始敲门,力道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次数也渐渐地增多。敲门的间隙中静雄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针偏向地指向九点时他开始思考起临也的赖床程度,本以为足够大的敲门声能够唤醒屋内沉睡的人,但敲到自己手都无意识的发酸了屋内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那只死跳蚤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静雄无意识地猛拍起门板来,力道之大几乎将门边的墙灰震落下来,直到静雄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喊临也的名字时,屋内才勉强传来一声音量不大的话语。
“等一下,就来。”
拍门的手在瞬间停住。
熟悉的音色传入耳中的一瞬间静雄竟然莫名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是一位几年没有相见的老朋友,心中充斥着的竟然是满满地期待。注意到即使是隔着门板也能听得清楚的似乎有着鼻音的腔调,静雄不安地皱了皱眉,但是此刻已经没什么时间给他考虑更多了,他扯了扯领子,压抑了自己呼吸的声音,然后静静地等待地对方的开门。
四个小时的等待对于平和岛静雄来说并不难熬,他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做的人,但唯独今天他就是坐立不安到甚至想要出去找人打一架的地步。在抽完了一整包烟后静雄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新罗的家里,而等待着他的则是一整个大号塑料袋的日用品以及岸谷新罗温润到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