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也君哟。”
[1]选段摘自席慕蓉诗篇《迷途诗册》
第11章
象征着池袋与新宿安宁的日常,似乎是就此,拉开了帷幕。
平和岛静雄以一种极为淡然的姿态,安静地坐在犬猿之仲的家中,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流转,虽然寂静,却是带着满满的曾经感和历史感。即使是静雄也知道,二人之间怪异的相处模式被那短短的几句话给完全打破,但无论熟悉的感觉有多强烈,他也明白从前的相处模式是无论如何也再回不去。
就比如,他能安稳地坐在名为折原临也的个体的家中,本就是一件怎么样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那一个瞬间,二人之间的空气在摩擦,发热地焦心,激烈地急躁。但是微冷的空气中,却真真实实弥漫开来那种从心底深处涌上的,对彼此的深深的共鸣。
临也无言,却无不言。
感受到手上不自然的热度,临也只是淡淡地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看着临也一身因为被水冲刷而湿透的衣服,黑色的衬衣皱巴巴地紧贴在身上,静雄也难得地尴尬了脸颊。
仍然有滴水顺着发梢往下流淌,额角本就青灰的瘀伤更显可怖。静雄挠了挠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似乎又是在即将出口的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话语被硬生生停住。
“你……不去换件衣服?”最后他选择了作为一个旁观者适度的关心。
临也对这生冷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抬起头扫视一般地掠过了静雄之后,临也果断地站起身。对家里的地形十分熟悉的他没有遇上什么障碍,深知临也在这方面的天赋的静雄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打算,就这样看着临也微微摸索着走进他的卧室,又重重的关上了门。不出几秒房内便传来了一阵不大的窸窣声,伴随着不算嘈杂也不算悦耳的声音,静雄转过身走进厨房,在剩下的食材中搜刮起来。
要说这样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会做饭的事实,怕是个足以娓娓道来的故事。虽然折原临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意义性的评价,但他却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厨艺并不怎样,也许不至于难以下咽,却也绝对谈不上可口美味。从许久之前就开始独自生活的平和岛静雄,懂得一些做饭的技巧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平和岛静雄的一日三餐都是简简单单的外卖,但逐渐地他也尝试着挑战了下自我的极限,而结果也没他想象地那么糟糕。
这仿佛是在表示,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包括人心。
餐桌上还摆放着被油腻铺满底面的餐盘,但在看到那根银质的有些变形的刀具时,静雄便再也没有了收拾的兴致,只是草草地叠在一起堆放在了厨房灶台的一端。不早之前他与临也才吃过早餐,但经过那样狠狠地折腾了一番,他想或许对方的精力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何况最耗费体力的才是那仍然在房内鼓捣的人。
撇了撇嘴,静雄从塑料袋中拿出了便食的蔬菜,随手扔进了水池内。没有冰箱的事实已经不让平和岛静雄感到任何的失望或是无措了,在折原临也的家中闲适了几天,他也算是摸清了这个家的基本状况。
三室二厅的标准公寓,又是临近郊区的清闲地段,光是置房价就已经让他平和岛静雄望而却步,更不要说有多余的闲心来讽刺折原临也的奢侈。虽是一所高级的公寓,静雄也知道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先不说最为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连日常生活用的的电器也是丝毫不见踪影,再怎么感叹折原临也的为人他也没有办法直视这太过精简的世界。
就在平和岛静雄难得地游神的时候,折原临也打开了房门,从房内走了出来。不大的关门声唤回了平和岛静雄的思绪,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抬眼看到面前的身影时,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即使回过了神,他也不常见地愣住了。
如果折原临也此时看得见的话,估计是要狠狠嘲讽一般。男人的视线就像是被紧紧地钉在了折原临也的身上,目光阴阴发直,珀色的瞳孔下有不知名的暗流涌动着。
“你……”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平和岛静雄最终还是在本能跟不上思维的情况下开了口,“这样子真是稀罕啊。”
煞是怪异的一句话,事实上却没有半点理论性错误。折原临也极为罕见地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袖衫,宽大的型号几乎将折原临也整个体型都膨胀了一倍,过长的袖子被挽在了手肘处,臃臃肿肿地挂在身上。仅仅是看起来很好笑吧,但平和岛静雄才不会执着于这些小地方。
“临也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