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放不开回抱着男人的这双手。
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被一阵极为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所包围,似乎是只有像这样肌肤相贴地紧抱在一起,他才能够感受到男人的体温,才能相信确认着男人还活着的事实。折原临也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真实地感觉到被热浪灼伤的眼睛中流出的泪水,带着苦涩的清香。
然后他作出了作为一个机敏的情报贩子不该犯的错。
他选择了大声呼救。
到底喊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声音是愈发地嘶哑,喉咙是窒息般的疼痛,烟尘被尽数吸入嗓子,好像脑子也因此染上一片混沌而无法思考。被人救起,以及被送到这家医院来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说到底,那个男人没有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声带的损伤纯粹是自己的责任。
所以这才叫做讽刺。
曾经一味地让他遍体鳞伤地是这个男人,如今把他保护的完好无损地亦是这个男人。
感激吗?或许有一点吧,但那却远远不足以熄灭心中艳丽的激烈之火。
被男人从粟楠会追杀的手下中救出的事他不在乎,被男人带离了危险的车浪的事他不在乎,在男人的照顾下生活的事他也不在乎。
唯独这一次,他不得不在乎。
唯独这一次。
他无法不在乎。
男人所做的一切在临也看来只不过是骄傲者的仁慈,同为骄傲者,他无法接受男人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