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也收起了盲杖,用方才握着盲杖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如同生怕惊醒一般的,抚摸上了面前阻挡他的一片墙壁。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冰冷的墙,而是一面无比清晰的透出里面情况的玻璃,但那玻璃上莫名刺骨的冷意,却是比一堵墙来的更为深刻。
重症监护病房临也不是不懂,不可探视的绝对病房,只能通过一扇仿佛隔绝了世界的玻璃窗来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是对于折原临也来说这些都是笑话。
他看不见。
他看不见里面的一切,他看不见躺着的人的双眼紧闭的模样,他看不见惨白的被单覆盖着的脆弱的躯体,他看不见冰冷的仪器滴答滴答地运转,他看不见安静的世界中弥留的呼吸起伏。
小静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临也勾着一抹笑把头靠在了玻璃上,冰冷的触觉刺激着他温润的神经。
是不是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是不是面色苍白没有生机?是不是带着呼吸器连脸都看不清楚?是不是可怜兮兮的只有一个人?
他阖眼,又暗自握紧了拳头。
折原临也可悲就可悲在,他连那样一副狼狈的画面都想象不出来。曾经可以看见时,他无数次想象过被他杀死的小静没有生机地躺在病房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甚至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亡而难过。然而此时他知道,平和岛静雄就生死悬殊地躺在面前的这个房间里,但他却发现,他似乎连平和岛静雄闭着眼安静的样子都快想不起来了。
角色替换,平和岛静雄注定不会有折原临也死亡时的悲剧。男人有亲人,有朋友,他的死亡带给别人的,只会是无尽的悲伤。
就像是新罗在面对坐在病房里的他时问出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