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临也饶有兴趣地把杯面放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男人的下文。
“以前我就说过,你这跳蚤只能死在我的手上,现在什么都不同了啊,我也算是知道了很多东西,说到底你那种顽劣的像是个臭小鬼的性格自高中起就根本没变过。”
“现在的我不想杀你了,但是那不意味着我会放过你。”
“等你能看见了,临也。”
“你就等着吧,我会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全数奉还。”
平和岛静雄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气息和呼吸频率,甚至于未曾改变过,他的心静如止水,嘴上说着的却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称池袋最强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唯一有自信能够读懂这个男人的思维的情报贩子现在也失去了视力,即使双眼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也看不见男人平和的如同他的名字的表情下那双涌动着暗流的眸子,像是无数情绪交织成一片纹络复杂的迷宫,走不出也读不懂。
折原临也有一种感觉,这个思维单纯的如同单细胞的男人其实什么都懂。
他说,“等他能看见了”,但是那个男人何来的自信能确定他的视力一定会恢复,若是不恢复,既不是意味着他一辈子都会安然无恙。
说到底平和岛静雄还是天真的。
“呵。”
只是那份天真,却足以摧垮折原临也高高筑起的防线。
“小静啊,如果你不是小静,就好了啊。”
——如果你不是小静就好了啊
这是来自折原临也内心的,最为激烈的渴望。
二人吃完了这可以称为“夜宵”的晚餐之后,已经是十一点了,平和岛静雄并没有去深究折原临也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看见临也脸上还算是平静的表情,静雄就知道对方并不想让自己过多地在意。
说不在意是假的,平和岛静雄其实很想问个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一个月前以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想自己有些时候是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他选择去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吃完晚餐之后理所应当地,静雄主动地收拾起餐桌,说是收拾,也只不过是把杯面里的汤汁倒掉,再把筷子洗干净放静消毒柜,之后再好好地擦一擦桌子。男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虽然因为工作大部分吃饭时间都是与前辈在快餐店草草解决,但是收拾碗筷这样基本的事情静雄还是会做的。
把抹布再次过了一遍清水之后,静雄把手上的水在裤子上随意地抹掉,然后走出了厨房。折原临也还坐在餐厅,只是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雄又转身看了一眼厨房里的钟,快步走到临也身旁,拍了拍临也的肩膀然后开口:“临也,挺晚了,你去睡吧。”
临也有了些反应,肩膀微微地颤了颤,然后抬起头把脸转向静雄说话的方向:“几点了。”他并不是故意问的,只是之前被静雄弄醒之后他直到现在都没想起去确认一下时间,可以确认的只有现在定是已经超过晚上八点了。
“十一点。”
比他预想中的晚,但是并不是不能接受。又思考了一下,临也挑了挑眉再次开口:“我这里只有一张床,新罗又说你背上的伤不能受到压迫,所以还是你这个病号去睡床吧。”
静雄他发誓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但是他意外的没有什么不满的感受。他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临也看不见他的动作,又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显示自己的大意。
“我才刚醒来,现在清醒地很,一点都不想睡。”看到临也略显疑惑的表情静雄连忙开口,“所以不用管我。”
似乎是听出静雄的语气有些急迫,临也的嘴角突然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那如果,到了半夜小静又困了呢。毕竟生物钟摆在这里啊。”
“……”静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确实他不能肯定自己到了半夜不会犯困,虽然他想说自己可以去窝沙发,但是临也此时明显表现出的“谨遵医嘱”的好青年态度又让他担心临也会不会又干脆自己睡沙发。
这种担心要是换作一个月前是根本不会存在的,别说两人相互讨论谁睡床睡沙发的问题了,估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留着对方在自家过夜,再者说折原临也本身就不是那种会屈身睡沙发的人。他刚想随便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折原临也直接站了起来走向卧室,背对着他没有一点犹豫。
“算了,我才不想管小静睡地怎么样呢,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霸占了我的床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喂,临……”
“嗯?”临也饶有兴趣地把杯面放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男人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