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也微阖上眼,他没有多少力气去思考或者算计,他等待了很久的事情最终还是实现了,他只要确信了这一点就够了。
男人走得愈发地近,直到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完全包围了他。
临也感到了男人在他面前站了很久,并且一直在低头看着他,他想要扯开嘴角冲着男人微笑一下,却没有一丝力气。良久,他察觉到男人蹲下身,用并不轻柔的力道抓起他的手,很直接地徒手掐断了铁丝取下来扔在地上。铁丝摩擦到伤口的疼痛感太过强烈,让临也忍不住痛呼出来,他感觉到了还抓着他的手的属于男人的手一瞬间的僵硬,但下一秒对方就恢复了正常。紧接着,男人从地上扶起了折原临也,不顾碰到他身体上伤口时临也压抑着的呻吟,揽住折原临也的腰就直接扛在了肩上。
在那一瞬间,他真正触碰男人的身体时,临也才淡淡扯开了嘴角。
“好慢啊……小静……”
折原临也的声音极其微弱,有气无力的语气充分显示了他此时的身体状况,然而被点到名的平和岛静雄却异常的沉默,从出现到现在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沉默地听完折原临也说的话,就直接抬起脚朝前走去。
被扛在肩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伤口颠簸起来会带来极大的痛感,头朝下的失重感甚至让折原临也有些想吐。临也用不多的力气抓住了平和岛静雄衬衣的下摆,急促地呼吸着开口:“小静……这样我……很不舒服……”他有些难受的闭上眼,表情变得有些艰涩。
然而平和岛静雄仍然惘若未闻,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折原临也一路颠簸着,一直昏昏沉沉的头终于忍受不住就这样如他所说地吐了出来,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只让他吐出了几口酸水,完全将平和岛静雄的衬衫给弄脏了,一股酸涩的苦臭味顿时弥漫开来,让他觉得胃里更加恶心。
平和岛静雄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扶着折原临也的腰把他从肩上放了下来,仍然一句话不说,甚至对自己脏了的衬衫没有任何表示,就这样托着临也的身体重新把他背到了背上,继续往前走去。
口腔里还残留着酸涩味的折原临也却低低地笑了出来,水渍顺着嘴角滴下他也没有理会,把疲累的身子完全靠在了男人的背上,头也枕在男人的肩头。
“小静……真是温柔啊……”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也许只有折原临也本人才能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内涵。
他的双手因为手腕的疼痛几乎失去知觉,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决战之夜自己被男人打得残废的双手,他的双手无法用力去攀住男人的肩膀,但平和岛静雄却仍能撑着他不让他掉下去。由于身体太过疲累,临也还是就这样无意识地靠着静雄的肩头熟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平和岛静雄的表情,也不曾听见平和岛静雄的叹息,唯一感知到的,就只有靠在男人背上时,属于平和岛静雄炙热的体温。
临也虽然很累,潜意识中却无法安眠,就在男人用钥匙开门走进家门再关上时他就已经模模糊糊地醒来了,意识不是很清楚,却还是能大概分辨得出这里是哪里。静雄还是背着他走进了卧室,将他从背上放下来扶到了床上平躺着,接触到柔软的床的一瞬间临也几乎就想这么睡过去,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痛,精神的高度紧张早已让他的身体超了负荷。
意识朦胧间他听见了男人走出卧室门,又走到卫生间中打开了淋浴的声音,便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没过一会儿水声停止了,平和岛静雄重新回到了房间,接近折原临也一言不发地开始脱掉折原临也的外套,接着是内衬,再然后是裤子。
已经知道男人要做什么的折原临也没有反抗,但他还是疲累地不想睁开眼睛,上身已经全部被脱完,皮肤和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十分阴冷且不舒服。平和岛静雄的手指不知为何失去了以往火热的温度,每一次滑过他的皮肤他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寒颤。
临也感觉到男人正在解开他裤子上的皮带,不禁好笑男人居然能够耐着性子而不是一把扯烂。他身上的伤口暴露在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临也很想知道平和岛静雄看到这些伤口究竟会是什么表情,但是他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知道。
男人的反应太过平淡,动作甚至没有一点停顿,临也不是不知道平和岛静雄究竟为什么才会变得这么沉默,同时他也非常得意,因为那个让这个池袋最强变得如此沉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小静,幽君呢。”
在长裤被褪到膝盖处的时候临也淡淡地开了口,男人的动作顿时停下了,而就在那一刻临也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平和岛静雄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可以称之为愤怒的气场。
临也微阖上眼,他没有多少力气去思考或者算计,他等待了很久的事情最终还是实现了,他只要确信了这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