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岛静雄本就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街道上的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子里,下楼右拐十米就是一家可提供早餐的简易快餐店,除了上班快要迟到的日子,静雄都会在这个他已经习惯了口味的地方吃上一顿简便的早餐然后开始全新的美好的一天。

很潇洒地对着店铺老板说了一句“和以前一样就好”之后,静雄走到最靠近窗边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普通的松木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那么几十秒后他突然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对折过的纸和一支圆珠笔,把纸展开铺在桌面上和摁出圆珠笔的笔芯后就再无动作。

熟悉平和岛静雄的人都知道,「思考」这个动词离这个男人的距离是十分遥远的,岸谷新罗也曾戏称,唯一能让平和岛静雄陷入思考的事情或许就是他在把折原临也弄死之后该去什么地方吃这顿庆功饭。然而,此时此刻,这个一度被人怀疑是否有思考功能的池袋最强,正在做一件极度接近思考的事。

被对折过两次的白纸上被男人用粗犷却豪气的字体写下了一些文字,比如说「临也」和「幽」这两个名字,比如说「情报贩子」和「电话」这两个代词,再比如说「阴谋」和「目的」这两个看似有些高深的名词。

男人很心烦,无法否认的。他似乎想要用一种由果析因的方法来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是失败的。

不一会儿快餐店的老板端上一份味增汤和白米饭,微笑地放在静雄面前。静雄快速地收拾好桌面的东西,不打算再考虑下去。虽然已经在一起吃过几餐饭,但折原临也的食性他仍是不清楚,考虑了一下后静雄在店里买了一个小小的牛角包,吃完了属于自己的早餐之后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后扑面而来的跳蚤味让静雄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几乎忘了这一个月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着一个想要教训某人的冲动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但随即他就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却又有些自嘲,他把牛角包扔在了餐桌上,大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冰牛奶,舔了舔嘴唇后仰头灌了下去。

折原临也似乎还没有起床,这个认知让一向生活检点的静雄有些不悦,他又喝了一口牛奶,拿着瓶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打开门,场景和自己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逐渐变得刺目的阳光已经延伸到了衣柜上,窗帘随着纱窗渗进来的风晃动着。折原临也还是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看不见脸,只有一小撮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喂,起来了,跳蚤。”静雄拍了拍门,想借此发出点动静,不料床上的人却毫无反应,甚至一动不动。

他有些不耐地走到床边,把开了一整个晚上的灯关掉,低下头看着床上那蜷缩在被子里的人影。折原临也真的是可以说成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因为即使是这么近在咫尺,男人仍是看不见临也的脸。

不会闷死么。

静雄其实在心里这么想到,但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对于自己立场如此特殊的人,静雄无法忽视掉心里那种无法言说的异样的情绪,便自然是不会想要过多地去在意这些。他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把牛奶瓶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就去掀折原临也身上的被子。

“起床了啊,你这死跳……”

话语停住了。

平和岛静雄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不可置信的景象。

折原临也面色苍白地缩在床上,闭着眼的面容显得病态无比,他那柔顺的发丝已经被汗水全数浸湿,枕头的表面也被打湿地褶皱不已。这样的情报贩子与几个小时前的他似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看起来已经虚弱到极致,似乎随随便便一阵风都是能够击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平和岛静雄顿时无所适从起来,他感到心脏急剧收缩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半晌他才略显慌乱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上了折原临也的额头。

凉的。

并不是发烧应有的温度,但这同样太不正常的温度反而让静雄感到更加恐慌,他急忙把食指和中指放到折原临也的脖颈上,确认了他还活着,而这却并没有让他安心。

“临也?”静雄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用有些笨拙的动作摇晃着折原临也躺在床上的身体,心里想着至少要让他醒过来。

现实还是非常给平和岛静雄面子的,随着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折原临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静雄不知道在那一瞬间心里涌上的安心感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却不否认自己突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有什么已经失去的重要的东西被寻找了回来。

平和岛静雄本就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街道上的一间普普通通的房子里,下楼右拐十米就是一家可提供早餐的简易快餐店,除了上班快要迟到的日子,静雄都会在这个他已经习惯了口味的地方吃上一顿简便的早餐然后开始全新的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