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大师撸一撸胡子,擦擦头上的汗:“啊!那个食盒!原来锦囊的第一个竹排,是这个意思。”

盖聂微微疑惑:“食盒?锦囊?”

班大师将锦囊递给盖聂:“正是这个锦囊,在机关城张良先生在离开之前交付于我,第一个竹排上像字又像话,我们方才参不透。天明巨子年纪小,吵着要与庖丁出门逛逛,没想到确实歪打正着了。”

盖聂的目光落在第二个竹排之上,那是屋檐下面立着一匹涂成黑色的马,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锦囊竹排应验之后,大家不免一起来看第二个,一时无话。

盗跖已经不耐烦道:“丁胖子,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啊?饿死了!”

晚间,墨家诸位头领齐聚一堂,盗跖才拿出白日里在秦军商旅那里取来的卷轴,放在桌上。

高渐离与班大师的目光看向盖聂。

盖聂点点头:“黑龙卷轴,帝国传递机密的工具。由公输家族的机关锁死,不懂解密方法,无法开启”

高渐离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有盖聂这样一个熟悉帝国内部事务的人在旁边,许多事情会容易得多。盖聂或许不如张良这样运筹帷幄,或许一直孤身一人,但他从不说大话,也从不哗众取宠,一旦开口应承,必定全力以赴。

很多时候,这个男人身上的担当与沉淀强似百万雄兵。有这个人在,多少能让大家感觉到更多一层的放心。

机关卷轴解密的事情,自然交给班大师处理。凭着墨家与公输家的恩怨,班大师也会废寝忘食。

隔日,盗跖带来小圣贤庄的最新消息。

子明子羽已经正式入了儒家作为弟子,按照辈分算,他们得称呼张良为三师公。

昨日秦军保护的是李斯带领的阴阳家与名家一行,在当日李斯设的辩合之术切磋中,名家的公孙玲珑仗着儒家三杰不愿得罪李斯而舌战群儒弟子,用诡辩之术设下圈套,险些杀的儒家二代三代子弟片甲不留,很是削了儒家的颜面。却在这时,天明却意外地用“白马黑马”的乱打一气,破了李斯设得局,将公孙玲珑气得一身凝脂堆叠乱颤。

墨家众人哈哈大笑,就连盖聂也免不了眼神中有一线轻松愉悦的情绪,这是机关城以来他第一次听到能让他宽心的消息。

秦朝法令,宵禁之后,秦军随时会盘查住户,是以墨家诸人先行由密道回到城郊据点修整。

盖聂盘腿打坐,他的心境已经和往日无差。

能知道天明如今尚且安全无忧,也算对得起故友的托付。另外一桩事,就是端木姑娘的病情,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待天明与张良的赌局结果了。盖聂很清楚,张良这个人很聪明,绝不会做无谓的事,他既然和天明打赌,那一定是心有成竹。

如果端木姑娘能醒过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是值得。不仅为了墨家需要她救治的人,也为了心中那一份亏欠。

想起亏欠,盖某默默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