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昌平君的流放,是嬴政夺回权利的一步棋。”

卫庄:“从沙丘护驾的功劳到被流放,看来嬴政并没有多少感激。”

盖聂:“这里面,或许就有罗网的功劳。”

罗网的手伸的很长,然而在六国的史册上,并不缺乏这样的野心家。

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窃国者。

卫庄冷笑:“《庄子·胠箧》说,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这并不让人多意外。”

盖聂这次低头没在说话。

卫庄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师哥,你是不是很失望。这就是你曾经一心辅佐过的帝国,这就是人们自以为是的圣人之道。”

盖聂的下颌动了动,他仍然选择了闭口不言。

从玄虎测试开始,他的心就不再迷茫。

十年之后,他走过了更多的路,心只会比任何时候更坚定。

卫庄讨厌沉默而固执的师哥,他原本没有打算挑衅盖聂。然而当看到盖聂刻意沉默地意图结束这个话题之后,他不怀好意地接近了对方。

为了不引起盖聂的警觉,他还漫不经心地讽刺着:“齐国旧地自诩圣人故旧,可惜恰恰田成子杀齐君而盗其国,是不是很有趣。”

盖聂终于开口,他并不赞同卫庄的话:“圣人之道并没有错,而在于利用歪曲圣人之道来满足私欲的人们。”

卫庄已经靠近盖聂身边:“天恒杀齐简公而候,恰好做了天下野心家的楷模。”

盖聂已经能够感觉到卫庄身体的热度,在这样的夜晚这样靠近,每一次都足以让他警觉。

于是他撑起腿,准备起身。

卫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师哥,你在怕什么?”

盖聂冷静地侧头看他。

那意思应该是:你可以先让我起来。

于是卫庄用更大的力气把他按了回去。

盖聂:“……我想巡查一下。”

卫庄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揶揄:“师哥,这借口并不如何高明。”

盖聂:……

卫庄没在继续为难他,只是曲起一条腿,让大半个人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让对方不能轻易改变动作:“这张网,已经铺开数十年。你猜,他会在什么时候收起来?”

盖聂的神情有了变化,变得更加沉郁,带着一点恍惚:“必然是一个天崩地裂的时刻。”

卫庄觉得有趣:“你在同情嬴政?”

盖聂:“小庄,快起来,有敌情。”

……

这个晚上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