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的沉默却在两个少年眼里衍生出了旁的意思:
项少羽在心中大叹自己这位兄弟粗心大意,在别人面前提起伤心事;而荆天明也一瞬间补了一段今天早上的剧情:想必是他大叔逞强自己上药失手摔了药瓶,正在被卫庄那个大坏人嘲笑,结果还好死不死被自己提起。
他连忙道:“大叔,我、我我我这就去找蓉姑姑,想必这药她那里还有。”
项少羽也连忙对着卫庄一拱手,对着荆天明招手道:“快走、快走,我同你一道去。正好我的眼睛也需要蓉姑姑帮我瞧一瞧。”
盖聂此刻他不禁庆幸眼盲不能视物,借着遮眼布的阻隔,他的神色看似坦然如常,做出的解释丝毫不必引起旁人疑心。
项少羽拖着荆天明的领子跑得飞快,他力气极大,荆天明要连跑带拖才跟得上去。石兰掩着嘴角轻笑着跟随而去。男人总是粗心,在场诸人,莫非就她看出流沙主人未着大氅气息比平日浅几分,明显是在替剑圣输过内力。
哦,流沙之人多半也知晓,只是以他们的性子不会说罢了。
少年人的脚步凌乱离去。
卫庄的目光看见站在木桩之上的白凤。
白凤一摊手,懒洋洋道:“有人担心你彻夜输送内力会走火入魔,所以我只是看看死了没有。如果你倒下了,流沙也不用再被绑在这里,束手束脚。”
卫庄冷冷一笑。
那意思是“这里不需要你了”。
白凤本也没有兴趣再留,足尖一点,轻飘飘的飞走了。
方才闹哄哄的一场戏,卫庄用一个眼神就让闹事的人退避三舍。在这点上,白凤承认能让人畏惧到这个程度的人世间少有。
……有时候真替天下第一剑惋惜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宿世轮回里沾了什么了不得的因果,摊上这么个师弟。
……
卫庄看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已经都消失了,才转头看向屋里。
盖聂的手正在床榻之上摸摸索索,察觉到某种视线上的侵袭,他的动作一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卫庄反手重新将门掩上。
盖聂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说:“小庄,你…是否见过我的束发之物?”
荆天明手里捧着药,神色懊恼。他刚刚被端木蓉冷眼瞪过,又担心大叔的伤,一路走得飞快,连项少羽劝他的话也不能完全听进去。
转弯眼看就要到盖聂的居所,他脚步不停正要快步上前,却被少羽在他身后唤了一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