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孤独。
“大叔,我好像懂了。”
盖聂微微将头偏向他。
天明的眼睛清澈起来:“大叔我懂了,少羽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自己的责任。我们是朋友,但我更是墨家的巨子,我的决定关系这墨家所有人的生死。”
盖聂嘴角似乎带着一点欣慰的意思:“天明,为难你了。”
天明却忽然站起来,一把抓起地上半死不活的鱼扔进竹篓里,然后大叫着:“大叔我去和他们说我的决定,今天恐怕要在这里扎营了。”说完人已经钻进树林之中。
盖聂:“天明……”
卫庄睁开眼睛,睨了一眼盖聂。
这个小子把鱼篓也拿跑了,有人钓不了鱼了。
盖聂慢慢把鱼竿放下,面上的神情平静,大概是在想再做一个鱼篓、还是今日到此为止。
卫庄懒洋洋开口道:“你觉得,楚家的那个小孩,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其人在他背后?”
盖聂:“范增是楚军第一谋士,楚军的少主也要尊他一声亚夫。想必,他也会将楚军复兴的利益放在一切之上。他的少主想不到的,他也会从旁诱导对楚国有利的结果。”
如果是少羽开口,必然是直接相邀,而非以退为进。
少羽与天明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起对抗过星魂、也一起上过蜃楼,利用这种兄弟之情答应墨家参与到楚军与帝国的对抗中,这并不难理解。
卫庄知道盖聂的意思,并且嗤之以鼻:“世人总认为他们的情谊可以超越生死,却不知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没经历利益的抉择。”
盖聂站起来:“决断,也许本就是世人跨越不了的试炼。”
卫庄睨了他一眼:“师哥,你的抉择呢?”
盖聂听见这话,就知道不能顺着回答了。
怎么说都会勾起往事,被嘲讽的。
他转身,按着记忆的路往回走:“听天明的意思今天墨家与楚军要决定的事情很多,如果要停留一晚的话,我们还是将周遭情况摸一遍更好。”
卫庄嗤笑,盖聂逃避的老毛病从来就没有改变,从一言不发到转移话题,是为数不多的进步。
盖聂并非完全逃避,其实他隐隐有些担忧。他担心天明年纪好小,威信不足。如果此次分歧太大,恐怕墨家会就此分裂。
他的担忧在晚间集合议事的时候得到了一半的印证,墨家的确在这件事上分成两派,一派以高渐离与大铁锤为主,主张连楚抗秦,与帝国决一死战;而另一派,确实以少年巨子为首,主张让墨家休养生息,护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