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地点在城外十里亭。
十里平野一点亭。平野上无树无屋,一眼望到边,也就是没有埋伏。
金风细雨楼购置这块地,便专门用以会友和谈判,好显示双方都没带人的坦诚。
铁手不想白愁飞头次见木耳约的就是十里亭,隐约猜出两人可能有什么瓜葛,他不敢懈怠,跟傅红雪紧守十里之外的地界上,生怕出什么事情。
白愁飞那边什么人也没有带。
十里一点亭,十里一个人。
夕阳慵懒地铺在他鹅黄的祥云纹长袍上,流淌进手指边的白玉酒盏里。白愁飞斟满一杯金光潋滟的清酒,放在木耳面前。他又给自己斟一盅,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木耳仗着不怕毒,一饮而尽。
白愁飞不料他这般干脆不设防,倒显得自己喝得慢了,连忙也一杯下肚,又给两人的酒杯斟满。
木耳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两件事。”
白愁飞笑着说:“两件事是一件事。”
“怎么说?”
“头一件,端木神医。第二件,张无忌。”白愁飞也不打哈哈,直截了当说,“木掌门帮我第二件,我帮木掌门第一件。”
木耳一口回绝:“不可能。”
“手心手背都是肉。木掌门愿为宋青书舍掉傅红雪?”
“当然不是。可反过来也不行。”
白愁飞自己端起面前那盏酒一饮而尽:“如此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是,没什么好谈。”木耳扣了下桌子,就起身,“你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和你打一架的。”
白愁飞把玩着手指间的空酒盏:“木掌门要替宋青书出头,也不必这样。张无忌的相好千千万,你还能都出得了头?”
木耳听他这么讲,有的好聊,复坐下来,把自己杯中的酒饮掉一半。
自从木耳发现自己喜欢连城璧,他就喜欢跟别人探讨感情问题,从前他对这些都不屑一顾的。
他问白愁飞:“你既然知道张无忌的相好千千万,还倒贴他做什?他哪里好了?”
白愁飞用胳膊支着大理石的酒桌,手掌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木耳:“谁说我倒贴他来着?”
这目光像极京畿外逃难的灾民看见官府的施粥棚。
木掌门被盯得不舒服,把剩下的半杯喝完压压惊:“所以你也不是专门喜欢他的,你也有旁的喜欢的人。”
白愁飞收回胳膊,又给两人满上酒:“快有了。”
“那你就不要纠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