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说话,简单检查了一下藏书阁的门窗,以防有大雪沾湿了书籍。玉虚宫很大,也很无聊,他从阐教首徒变成了一个管家,在宫中打理过去的痕迹。
殷郊默默跟随师父,途径炼丹房时,忽然发现在灼热的丹炉前,竟飘过一两片纯白的雪花。到底是孩子的心性,他想要追逐,可那两片雪花似乎是有意和他作对,轻飘飘的从门缝里溜走了。
“郊儿,你再看什么呢?”广成子喊他。
“师父,”他有些惊奇,问:“雪花也会成精吗?”难道是传说中的雪女?
“瞎说。”广成子才不信万物有灵,在他眼中,除了人以外皆是异类。师徒俩继续慢吞吞地溜达,直到山门外的童子御剑来报,称西方有客将至。
广成子嗯了一声,也懒得问,除了他师弟们,还有谁会来昆仑山呢?
只不过,他们如今不以阐教弟子自称了。广成子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对三界动向的最后了解,还是秦王嬴政一统天下。
不多时,太乙同普贤、慈航进了山门。他站在高台上,远远眺望着他们。只见太乙和普贤都将坐骑拴在一边,唯有慈航非常清贫,她是自己驾云来的,那只金毛吼没了踪迹。
广成子打了个哈欠,他懒得去想这么多事情。旁边的傻徒弟又在盯着雪花发呆,似乎想揉一个雪人。
“走吧。”他朝徒弟挥了挥手。
进入偏殿中,太乙等三位菩萨已经恭候良久。见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进来,连忙起身,热切地迎了上去:“师兄啊!”言行激动,仿佛很久没见到他了。
广成子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们几眼,看他们如此狼狈,就连袈裟都穿得格外邋遢。难道是在灵山受了排挤?广成子顿觉心中十分舒坦,于是命童子上茶来,并坐在主位上,朝众师弟和蔼可亲地问:“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太乙感动不已,以衣袖拂面,道:“非为自己,我等是专程是为师兄来的!”
“哦?”他十分纳闷,这些年不理会三界纷争,能有什么事?
太乙身后,普贤、慈航纷纷点头,无不担忧地望着这位昔日大师兄:“师兄,大祸临头,您还不自知吗?”
“呵。”他不为所动,反而笑了一声。
“师兄!”太乙痛心疾首,起身道:“截教回来了!他们扬言要为当年的截教弟子们复仇,为首的无当马遂,更是联合多人,想要逆反……”
“那是天庭的事情。当初封神,各自师尊签署了名单,复仇作甚。”广成子心里清明,眯着眼懒懒地答。
“名单?”太乙忽而笑了一声,低声道:“截教门下,恐怕不在名单之列,反而上了封神榜的,怕是更多吧?师兄当日举着诛天剑,在万仙阵残杀截教门人;如今他们有了气候,尽享四大神洲的香火,可真是不比我们弱了。师兄你想想,如今老师不知所踪,他们有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