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见状不便久坐,告辞出门去。到了荣国府,想了想,又去往贾赦的住处。邢夫人万万想不到蕊儿要来,一面让进屋里,一面让下人倒茶,因问道:“怎么想着来看看我们这屋讨人嫌的?”

蕊儿道:“珍大奶奶叫我去坐坐,我回来想着几年不在家,也该来看看你才是。大老爷呢?”

邢夫人道:“鬼知道呢,他一天天不干一件正事,竟忙得像无头苍蝇似的!”

蕊儿只好又问:“琏儿呢?也不见他去找珠儿玩。”

邢夫人道:“他将来和他爹一样的货!整天东游西荡的,一张笑脸一副巧舌,正经事一样不干!”

见蕊儿不好接话,邢夫人又咬牙切齿的:“这屋里的女人多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谁,还天天想着张罗新的进来!甭管腥的臭的,都拉进来!大把年纪也不害臊!哎,谁能像你赵姨娘这样好命呢!”

这时候,有奶妈抱着小婴儿来:“姐儿有些发烧了。”

邢夫人道:“等老爷回来跟他说,别跟我说!自己的孩子他不心疼,关我什么事?什么小野种!”

蕊儿问:“这是谁生的?”

邢夫人道:“还不是他的小粉头生的!叫迎春,你说这名字俗不俗?”

蕊儿也不好说什么,听到贾赦到了院子里,她简直得了救。

贾赦听说女儿发烧,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话一说完也不多看一眼,就到屋里,见来了客人,勉强点个头:“我身子不大好,就失陪了!”

邢夫人拉着蕊儿的手:“不早了,你在这里吃饭吧!”

蕊儿道:“老夫人那里有敏儿姑娘在等我呢!”

邢夫人也不多留,虚送到门口也便罢了。

晚上,蕊儿去看贾珠和元春,顺便和王夫人话家常,说起白天在贾赦和贾珍处的见闻。王夫人笑道:“他们常年是这样的,也不稀奇。”

蕊儿道:“我只是心疼孩子,琏儿、蓉儿还有刚出生的迎春,都是苦命的。”

王夫人叹气道:“他们真真是造孽!蕊儿,如果你治好了,能怀上孩子,我绝对不会阻拦,不给你使绊子!我是真心的希望你有个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善良,应该当母亲的!”

蕊儿道:“这也只能看缘分了!对了,我哥哥和侄儿怎么样了?”

王夫人道:“你哥哥还是在账房,你侄儿在私塾里混了几年,也在庄子上打杂,学着点做事为人,将来再作安排。你要是想见他们,我差人去喊一下就行。”

蕊儿道:“谢谢夫人善待我的家人!等他得闲了再见吧!”

贾母和王夫人处处把蕊儿当个正经主子,下人们自然也不敢怠慢。贾政在家的时候,王夫人每每去贾母处伺候用餐,蕊儿也便跟着一起去。贾政外任多年间,都习惯了蕊儿的陪伴,每当蕊儿去荣庆堂,他就食不知味,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