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很羡慕大家都能上学,也想要去,贾政想了想,虽认为他还小,但还是同意了。

贾府每个公子哥上学都要有专人陪同,赵国基瞄准时机,要求和儿子钱槐一起当贾环的陪读,贾政一口答应了。等他们走后,蕊儿说:“你只管照顾我的面子,却没想到我哥哥和侄儿的那个德行,真怕把环儿带坏了!”

贾政说:“不会的,学里有师傅,回来有我们。”

自此,赵国基和钱槐到赵姨娘跟前的机会多了,出入荣国府更容易了,他们也就越发的熟悉和不见外起来。

赵国基每次见了赵姨娘屋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都毫不客气地卷走。若是并没有遇到什么好意思拿走的,些须贵重些的,他就死乞白赖缠着妹妹:“好妹妹,你把这个赏我吧,好歹你也用不着,也不值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赵姨娘啐道:“我的东西都是洪水淌来的?你以为我在这个府里有什么地位?”

赵国基嘻嘻笑道:“无论怎样,你也是个正经主子,你随便打发我们一下,比我们卖命还强!”除了索求无度,赵国基父子仗着是赵姨娘的哥哥和侄儿,在贾府里大摇大摆,真当自己是贾政的要紧亲戚了。在外面的时候,他们就借着政二老爷的名头欺软怕硬的,气得赵姨娘屡次告诫说:“你们再胡作非为,我们就绝交吧!”赵国基却厚着脸皮说:“亲兄妹哪是说绝交就能绝交的?莫非妹妹你富贵了,看不起哥哥了?”

蕊儿无奈,只好对贾环说:“不要学你舅舅,他只是接送你保护你的,你就当他是跟班的,不要过于纵着他,别学他贪得无厌!”

话说贾敬和那个新来的小侍女看对了眼,居然火热地凑到了一起,很快就生了惜春。更奇怪的是,好像注定惜春是要孤零零来世上的,她一出生没多久,贾敬又诸事不问,谁也不见,彻底成了道家人,六根清净,不光把小侍女忘得一干二净,把惜春也彻底的丢下了。惜春的亲娘不堪这样的遭遇,自请出府了,贾母怜悯这个可怜的女孩,把她接到荣国府抚养,和迎春探春姐妹一样的待遇。

与此同时,贾环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好命。他的存在威胁了宝玉的地位,明明孩子们不知情,玩得好好的,主子们下人们纷纷挑唆挑事,从中作梗,总是闹得不欢而散。贾环屡屡受打击和冤枉,也常常气得赵姨娘恢复了年轻时的暴脾气,去和那些小人对骂,骂他们拜高踩低、丑陋恶心。可那些真正的主子,她并不能说半个不字。

就连王熙凤这样的晚辈,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巧舌如簧,百般乖巧,可一见到赵姨娘周姨娘这样的小妾,她就正眼也没有一个。即便赵姨娘主动搭讪,王熙凤也懒得搭理。

周姨娘受的冷遇多到已经麻木了,所以她倒是心平气和,还常常安慰赵姨娘说:“你再不济还有两个孩子,还有老爷,衣食无忧、晚年和乐是肯定的,我们这些人若不死的早,还不知要怎么办呢!”

邢夫人和尤氏每每和赵姨娘闲坐,说起赵姨娘的处境,她们都感同身受,还一致认为蕊儿并不是最惨的。没有孩子的继室,比起得宠还有儿子的妾室,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出众的针线活是蕊儿打发时间的法宝,她常和如烟、枕墨一起,说着闲话,给孩子们预备各个季节的衣服鞋子。长生得了闲也常来凑热闹,看看自己的妻子如烟,他们虽没有孩子,却平淡幸福,相知相惜,两个人完全属于彼此,这让蕊儿十分羡慕。

枕墨在蕊儿身边已经熬成了老姑娘,但她发誓一生不嫁,她说:“长生和政老爷这样的男人太少了,我既然没有遇到,就不想随便的糟蹋自己,我要一生追随姨娘,看着你们幸福,我觉得我也参与其中,也很快乐!”

中秋家宴上,贾政随性考考孩子们的才学,黛玉和探春最出众,也在贾政的意料之中,贾政笑道:“咱们家的女孩子一个个想当女状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