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的少年幽静般接近了,他轻灵地跃起,按住了谁的肩,又踢了谁的头。黑暗中无法视物的保镖们仓皇放枪,尖叫声似响雷炸开,此起彼伏忽高忽低,奏响一支滑稽的曲。
吵闹声中,岛崎折断猎物骨头咔嚓折断的声音微不可闻。花泽漫不经心跳进舞池,扶起被人群冲倒的舞女。
他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在女孩红着脸无措注视他的目光中,他转身向盲眼的杀手走去。
幻觉的味道混入了模仿某种鲜花的女香,刚才花泽丢失他踪迹的片刻,原来是做这种事去了。
“辛苦了,辉。”
两人并肩走出还在混乱中的会场,岛崎驻足在无人的暗巷,抚摸着少年毛绒绒的脑袋,低头想吻他。在快碰到花泽的唇时,又停了下来。
“闹别扭了。”
岛崎碾着他的发丝,并不是问,而且陈述。花泽的表情应该很冷,就像靠近时感觉到散发出的气息也很冷。
放在头上的那只手沾着刺鼻的女香,想要吻自己的唇也带着腻人的脂粉味。
花泽抬起手,比他气息更冰冷的圆柱形金属物抵在了岛崎的下巴上。从保镖那里夺来的枪上好了膛,他的手指扣着扳机,垂眼看岛崎的表情。
一点也不意外,还是刚才的样子,像定格画面。
花泽也没有期待过会看到他露出像自己以往的猎物那样在死亡威胁下恐惧又失态的蠢模样就是了。要真是叫他看到了这一成不变的笑脸被浅薄的畏惧俘获,那就不是岛崎了。
岛崎微微扬起下巴,花泽手腕用力:“别动。”
成年人的轮廓如同被谁精妙的手艺雕刻出来的,线条那么冷峻。花泽想起小时候接受训练,大人们告诉他假笑的人眼睛是没有笑意的,要想读懂一个人的感情,一定要看他的眼睛。
说了什么不重要,话语是可以捏造的。做了什么也不重要,动作是可以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