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顿时脸红,拳头也如愿捶在了那张脸上。
他说,就像你刚才在床上叫我名字那样。
我怎么记得我是怎么叫的!花泽恨恨地想,还是尽量放软了他平时高昂又朝气蓬勃的声线,和磕了药神志不清的男人拉开距离:“我很贵的。”
原来是暗娼,男人们一副了然的模样,都向这边聚了过来。有的人购买猫科人类是为了满足自己,也有懂得充分利用他们的价值生财的人。看来这只小猫是被故意放在这种地方,以吸引他们的注意。
花泽讨厌被注视,更讨厌被一大群散发着臭味的人围着看。好在他挑选的位置紧挨着他今天的目标,那个听到“很贵”就立刻展露笑容站起来的男人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他故意抬起这只手揽上花泽的肩膀,对他道:“我在楼上有一间贵宾房,有兴趣吗?”
当然有,太有了。
花泽松了口气,对先来的那个男人露出一个抱歉了的笑容。
这里名义上是酒吧,实则是提供各种服务的娱乐场所。来的人有的有钱,为了消遣,有的缺钱,在这才更容易赚。
“虽然你长得很可爱,但我还是要事先说清楚,比起外表我更看重玩法。你都会些什么花样?”男人搂着花泽,走在铺上了软软地毯的二楼走廊里时,这么闻到。
花泽提起他的手提箱:“包您满意。”
视线落在那的确是暗娼们喜欢携带的小箱子时,男人笑了。他猜想里面都装着什么,有时候,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家伙为了加钱,会拿出他都想不到的东西。
他也的确没想到,这箱子里装的并不是情趣玩具。
花泽锁上门,把被他一脚重踢在下巴导致晕厥过去的男人往旁边拖了拖,以免挡住他做事。他打开手提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甚至还有贴着医生指导服用的标签的药瓶。看上去和被约来这里过夜的娼妓会带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不过,布料和瓶罐里装着许多漆黑的金属部件。
花泽把它们一块一块拿出来,拼回原来的样子,然后把这把狙击枪架在了窗台上。
岛崎挑的地方不坏,窗户正对着对面大厦的窗口。那是一栋比他所在的充满上个世纪气息的小破楼看上去高端华丽得多的大楼,幕墙玻璃擦得锃亮,完美倒映着周围的建筑,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花泽从瞄准镜里看到岛崎,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和身旁的人谈着什么。穿着漆黑制服的保镖们把他的谈话对象保护得滴水不漏,几个人正托着枪对着岛崎,以防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动作。
和岛崎说话的人花泽见过,和“那个人”一样同为政府要员,他们常在一起喝酒,有时会被花泽看见。花泽也常被他借去,替他干掉几个不顺眼的人。
那几个保镖里,有两名身材高大的成年猫科人类。还有个穿着t恤的黑发少年坐在角落里,是影山。
影山的身影很疏离,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花泽知道,他存在这里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保护,同时还有监视。就像自己去执行这种任务时一样,将他“友人”的一举一动汇报给“那个人”,才是工作最重要的一环。
就算是岛崎,也没办法在这种严加防守的情况下轻易得手。所以自己才不得不拿腔拿调去勾引一个自以为是的变态富二代。
花泽听过他的作战方案之后眉毛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答应了,他说仅此一次,岛崎却得寸进尺:那不行,现在你是我的搭档,你应该服从组织安排。屁,花泽想,明明就是你自己安排的。他以前执行任务时可从来不去考虑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怎么让人抓不到他出现过的痕迹。杀了就杀了,被看到就被看到了,反正他们也抓不住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那时候“teru”这个名号才会越来越广为人知。
岛崎不一样,他把自己藏得很好,演什么像什么。事后就算有人死于非命,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就像现在,他只是某个涉足猫科人类非法买卖的帮派里稍微说得上话的小头领,打算用金钱收买眼下对这事最有话语权得人,以方便他们的生意运作。
一个留着长卷发的女人给岛崎倒了一杯茶,花泽也认识她,是那官员贴身的秘书。大部分肮脏交易都是交给她处理的,当然,她和她雇主的关系也同样不那么干净。
她本人很擅长搏击,是身为女人却总被带着出入危险场合的原因。
她看向岛崎时,忽然眼带笑意,岛崎向她致谢,三言两语就让那笑意绽开得更加灿烂起来。
于是岛崎亦开怀大笑,身旁的目标像是被他们的话题感染,也笑了。不过两个男人的笑容是如出一辙的虚假。
花泽顿时脸红,拳头也如愿捶在了那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