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三年,薛洋顶着假名,品尝到一生中前所未有的温情。
阿岚,本就是个临时恶作剧随口起的名字而已。倘若薛洋也忘记呢?他可以继续做一个十恶不赦的薛洋,埋首徜徉在一生的罪恶血污里,让那个名字承载的温柔时光像露水一样蒸发掉,不留痕迹。
可他偏不能忘,也不许晓星尘忘。于是,隔了十年,在另一个糖果摊前,他对那个长身玉立的背影重复:
“道长,阿岚想吃糖啦!”
说完,薛洋定在原地,后悔,忐忑,万一晓星尘无动于衷?果然只记得他是薛洋?
他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白色背影,一根头发丝的动静都不想错过。
晓星尘浑身一僵,呼吸明显不稳,几欲将手中剑握到变形。
尽管没有回头,很快就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薛洋心中还是升起无限满足。
真好,晓星尘没忘。
一人一鬼各怀心思穿过小镇最繁华的街道,没走一会儿,薛洋发现有人跟踪晓星尘。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混在人群中,始终距离晓星尘不远不近。
薛洋懒洋洋拉长音调吆喝着提醒:“晓——星——尘,有人跟踪你!”
晓星尘本不想信,但还是注意了一下,加快脚步往人少的地方走,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一闪身拐进去。
那个跟踪他的身影毫不犹豫跟进巷子,进去发现没有人影,继续往前走到和另一条小巷的交叉处,一拐弯撞在晓星尘的剑鞘上。
原来已经被发现。
那人悻悻一笑举起双手道:“哎,仙友莫怪!我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几句话。”
晓星尘看他一身粗布衣裳,二十出头,长相端正,手无寸铁,被剑架在脖子上倒是不卑不亢,也没有要动武的意思,就放松了警惕,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小巷很窄,晓星尘和跟踪他的人相对而立,左右空间已不多,薛洋一跃坐到巷子墙头上,一只脚踩在高墙边沿,另一条脚耷拉下来百无聊赖的前后晃荡,也好奇的打算听听这人要给晓星尘说什么。
“仙友是在追查越家的事吧?”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