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服穿上。”

“都是男人,害什么羞?道长买的新衣好看是好看,就是衣带扣子太多,我就一只手不好穿,道长帮我穿啊?”

晓星尘依旧背对着薛洋,不肯回头:“再不好穿你往日的衣服还不是自己穿的?”

薛洋故意焦急道:“能穿是能穿,但是穿的慢,我闻到饭菜香味都要饿死啦,道长你帮帮我好让我快点吃上东西行不行?”

晓星尘最受不了这样的软语请求,只好呼出一口气,将托盘搁在桌上,拿起床边的衣服,薛洋亦步亦趋,立在他身边张开手臂站好,满脸狡黠笑意。

他展开里衣,先给薛洋套上左边袖子,自其身后绕到右边,视线自然而然扫过薛洋背上的大小伤痕,最后落在右臂断处,手脚动作都微微一顿。

薛洋整个右臂被削断后就死去,除了血迹干涸,断口切面至今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未能愈合,连骨茬都暴露在外。见到这种伤口,晓星尘眼眶一热,不忍再看,用衣服盖住,将前襟合在一起仔细去系腰扣。

两人正面对面又离得近,他比薛洋还略高一点,所以哪怕低着头也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表情。

果然,薛洋一歪脑袋探究地看着他:“道长,你眼睛红了?”

“没有。”

“你心疼我了?”

“没有。”

薛洋轻而易举忽略他的涩声否认,往他怀里一撞顺势搂住,下巴抵着他肩膀开心道:“怎么没有,你就是心疼我了,我知道!”

须臾,却反过来安慰他:“放心,已经不疼了。”

明明经历三日凌迟酷刑,却能这样很快速恢复轻松,甚至调戏劝慰起别人。

这般顽强的生命力,晓星尘自认不如,实在佩服,同时生出一阵酸楚:要吃多少苦受多少伤,才能把自强的习惯刻进骨子里?

很想把这个少年好好捂在怀里暖一暖揉一揉,但最终他只拍了拍薛洋后背,道:“天冷,别着凉了,快把外衣穿上吃东西吧。”

薛洋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在晓星尘帮助下把外衣也穿上。晓星尘竟还记得他的穿衣习惯,特意买的黑色窄袖长襟与配套短靴,本就是长身玉立的英俊青年,脱下原本那件不知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旧衣服,换上崭新的劲装打扮,腰身紧束身段倜傥,一下变得更加赏心悦目。

“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薛洋张着手臂低头打量这身新衣,貌似不在意道:“何必呢,我都是个死人了。”

“能说能笑,能吃能喝,你哪里不像活人。” 晓星尘淡淡说着,帮他系好最外层的腰扣,“好了,吃东西吧。”

两人还没坐下,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打开一看是陈曦宝。他穿着防雨蓑衣,头戴斗笠,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脚边湿哒哒滴着水,一手拿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手拎着一个纸包。

“仙长,我逛街发现有家买糖葫芦的,你不是说过薛小友最喜欢这个?我就买了两串,还给你买了几服补气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