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黑瞎子拽到自己的屋子里,还在不停的说话:“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在我这里洗个澡,你的衣服我上去给你拿,毛巾我给你找好了——”

黑瞎子看着她,她聪明,漂亮,或许也有几分真心,但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永远也不能明白他们的痛苦是因何而生,如何捱过。

只有在大雨中同他远望的解雨臣能明白,他们那么远,又那么近。

黑瞎子听见汪小秋走远了,也机敏的领悟到这是一个好时机,立刻翻起她的东西,寻找有用的信息,哨兵对于搜寻简直有天生的直觉,他发现抽屉下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只有一张向导身份证明,是汪小秋的照片,和一个陌生的名字。

解语花。

耳机里解雨臣恰好打来电话,黑瞎子接起来又挂断。他敏锐地捕捉到汪小秋下楼来的声音,遂把东西恢复原状,也没有心情多留,打开门拿起汪小秋刚给他拿下来的衣服,说了声多谢,就自顾自的上楼了。汪小秋在原地愣神。

黑瞎子上楼锁好门窗,迅速的把电话拨回去。

响了四声,解雨臣终于接起来了。

“什么事?”解雨臣轻声问。

“你给我打电话怎么突然断了。”黑瞎子问。

解雨臣轻笑了一声:“没事……其实也没事,就是突然想打给你了,又觉得工作电话私用有点奇怪,也没什么可聊的……”

“你打吧,打来以后我们都不说话也可以。”黑瞎子沉声道,“你打来我就会接的。”

“……我要睡觉了。”解雨臣有点疲惫。

“那你就这样睡。”黑瞎子笑,“正好把你的呼吸声当成白噪音。”

解雨臣没再说话,果然睡了过去。

隔天的监视照旧,解雨臣也和个没事儿人一样。汪彦骂他利欲熏心,他这时候没有九师在手,一旦告病,怕是完全被架空,所以硬撑也要在联邦里撑着。

联邦里的人显然也这么想,解雨臣受袭时间才过去四天,就借着解放日的由头办舞会,邀请北京塔所有哨兵向导参加。

汪小秋很兴奋,拉着他一定要穿和他领带同色系的裙子,他也就由他去了。

他们这些后勤人员早就聚在一起聊天,首席哨兵和首席向导轮流念了稿子,但是解雨臣的脸实在太出众,不念稿子也没人听,哨兵和向导全都看着他的脸出神,汪小秋在他身旁有些愤慨,说他装模做样,但也没敢太大声。

解雨臣发言后,笑着从二楼走入舞池,他显然不是来跳舞的,联邦的高层拉着他一杯酒一杯酒的寒暄,巴不得他立刻表现出些许不适,大肆宣扬一番,架空他的权力。

首席哨兵缓缓的走到他们这边来,黑瞎子没有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他,想来应该是潜伏许久事关紧要的汪家人,不知不觉中,汪家人居然已经凑到了一起,汪小秋在他旁边挽着他的手,背都挺直了些。

解雨臣看见首席哨兵在这里,也笑着走过来,他的脊背永远那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