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粉色衬衫的青年缓缓地转过身来,冲他一笑。

“齐先生,你好,我是解雨臣,九门解家人。”

没有遗憾,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没有波折,没有落魄,他荣光加身,穿过掌声和臣服,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来到他的身边,他的心还没有苍老,眼睛还清澈,他说要保护他,就真的可以保护他。

他拉起解雨臣的手,不是礼节的握手,是把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怀里。

“结婚吗?”黑瞎子调笑着问他,心里却是认真的。

“按照安排,是这样的。”解雨臣平静的笑着。

他却没有和他对等的雀跃。

“那你愿意吗。”黑瞎子有些莫名的灰心,沉下声音问道。

解雨臣歪头一笑:“谁不愿意和帝国的英雄结婚呢。”

黑瞎子放开了他的手。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唯独这个解雨臣是假的,他精致的像是餐桌上一捧带着露水的花,连我见犹怜的质感都被精心得培育过。

而他想念他的精神图景里,那棵干枯过两次,挣扎着活下去的海棠树。

如果没有痛苦,没有狼狈,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了,他在堂皇的舞会里,想念那个小院子,解雨臣为他哭了,说,我是为你而哭的,他是在那个瞬间意识到,他爱解雨臣的。

如果痛苦就是他们相爱的一部分,那么他要赞美痛苦,他要让心,一直的痛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算了吧。”

他站在炫目的水晶吊灯下,坚定道。

“我不要完满。”

面前这个解雨臣朝他有些疑惑的颔首微笑。

“让我一直痛苦吧。”

他抬头,有些疯狂的笑着。

他的精神挣脱了不灭的精神那巨大的诱惑力,花与酒,光与声,还有面前的解雨臣,像是水月镜花一样,轻巧的碎了,散了。

他又置身一片黑暗之中。

有水流的声音,他顺着那个声音走,始终没有走出黑暗,眼前却出现了一条河流,血红色的河流,他看见河边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似乎是要带他离开。

是解雨臣。黑瞎子认出来了,那个男人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照片,他想起来了,是解雨臣的师父,是他躲躲藏藏的童年时代,唯一的庇佑。

他师父蹲下来,心疼的摸了摸解雨臣的脸。

“孩子,你吃了很多苦吧,疼不疼?”

小小的解雨臣只是摇头。

“跟师父走吧,点心已经给你预备好了,今天大家都在,来给我们小花儿过生日。“

解雨臣抬起头问:“爸爸妈妈都在吗?“

师父点点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