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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一年多,先前苦夏时,我便觉得身子不大爽利,却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贪凉导致的,后来持续到了秋季,也不见好转,竟是也咳嗽起来。杏寿郎很是担心我一个人住,提议让我搬过去,我认为自己没什么大碍,就否定了。

到冬季时,我便更加吃力了,先前医生只说让我调养身体,身体太虚弱,所以容易久病不好。吓得我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好不了了。

下完第一场雪时,杏寿郎就回来了,我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在自己的被褥上看书,他来时我也没在意,直到他坐到我面前。

我想逗逗他,就故意不理他,结果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向我抗议。

接着,像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存在感,他和从前一样大声说道:“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每次杏寿郎大声告诉我他回来了,就像什么我们之间早已约定好的一种仪式,双方见面时,一定要先走一到这个仪式,才能进行下面的步骤。

“身体怎么样?”

“还好。医生只会说让我吃药,好好休息。我想,春天到了就会好了吧,冬天太冷了,不利于养病。”

他有些不赞同:“清子之前也是这么说,结果从夏天一直冬天,今年都快过完了,病拖得太久,始终不好。”

我也想快点好起来。

明年春天的时候,就是我的生日,那时候我就成年了。

当然,少女的小心思是不会告诉他的。

我对春天的期待,在整个漫长的冬日萌芽着。

我的身体时好时坏,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太行的。我此刻明白了母亲临行前说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濒临死亡的感觉时常将我拖走,我又靠着想要快点到春天的那点念想支撑着自己,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冬雪。心里数着,大约还有多少天,春天就要来了,渐渐地,冬日的雪已经化掉了,我将暖手的炉子也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