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丫头的右臂抬不起来了,整个右手可能要养两三年才能好。”

张云雷一听这话,急得就要起身,却被陶阳哥一把摁下。

“我问丫头,你后悔吗?丫头说,她宁可希望是她胳膊断了,也不想你有事。你想想,你刚才说的那话,伤不伤她的心。”

张云雷沉默了,乍一听到以后都可能站不起来的消息,让他一直以来的信念轰然崩塌。那一瞬间,他想的真的是,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这话说完他也后悔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在迷茫中,看到丫头明明怕高怕的要死,但还是死死抓住自己手的样子。

活着,这两个字,不经历一次生死,真的体会不到这个词的沉重。

他的命,是丫头救下来的。他不该说那样轻贱自己的话。

“师父说了,你要是真站不起来了,他教你说评书去!”

“我能说评书去,丫头呢?她怎么办?”张云雷哑着嗓子问。

“师父想让她念大学去。”陶阳哥说。“咱们毕竟是艺校,丫头才18岁,师父找人安排一下,京城的大学那么多,总归有她喜欢的。”

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我的胳膊就是靠静养和理疗了,所以在医院呆了小半个月,我就出院了。

自从上回和辫儿哥吵了一架之后,我就再没去过他的病房。

偶尔能听到他和病房里的大爷学唱《秦淮景》,浓浓的苏腔调调,确实好听。不过即使这样,我依然不去见他。

我出院的那天,正赶着他进手术室架钢板。师娘和干妈拿着我的东西,陶阳哥搀着我上了回玫瑰园的车。

八月份出的事,现在却已经九月末了,我站在玫瑰园,只觉得仿佛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