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甩开手:“只顾拉扯做什么?我瞧二爷心里除了林姑娘也没有旁人了。我们是奴才自然不敢争的。但二爷可还记得云姑娘?”

宝玉一怔。

袭人继续道:“那日席上,云姑娘不过是个玩笑话,不慎将林姑娘比作了小戏子。保宁侯那位大姑娘居然就那样得理不饶人,说了些难听话不说,还逼着云姑娘当众道了歉。”

袭人那日虽不得去,但日后也从翠缕口中问出了事情经过。

此时继续道:“云姑娘委屈的不得了,收拾东西便回家去了。结果连老太太都只偏着林姑娘,二爷且算算,这都多少日子,老太太不提接云姑娘来家里玩了?”

史家觉得此事没脸,将湘云送回金陵之事自然也不会大肆宣扬,所以荣国府人中倒有一半主子都不知晓,何况袭人这个丫鬟了。

贾母那里倒是知道,也有几分心疼。但以黛玉如今的身份体面,贾母便也不好提此事,于是只叫人别将湘云之事告诉了宝玉,免得他闹性子。

这里袭人仍道:“我从前先是服侍了云姑娘两年,这才来了二爷这里。云姑娘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是心直口快,心地是最宽宏随和不过的。”

“谁成想,二爷跟这一个倒是生分了,偏生林姑娘没几日就要歪派你,你却只同林姑娘亲近,日日做小伏低的哄着,可是叫人寒心呢。”

在宝玉的心里,女孩家都是好的,便是心里最重要的是黛玉,也不妨碍他装着别的姐姐妹妹。而且只要是脸够好看,哥哥弟弟也都装得下,那会子也不说什么男人都是须眉浊物了。

整个人博爱的不得了,真应了他自己那句,恨不得把天下间好的女孩儿都接到荣国府上来。

于是他听了袭人的嗔怪,也自愧起来:“原是我糊涂了。等明日我就去求老太太接了云妹妹过来。我在其中为她们说合,保管两人能和睦起来。”

袭人这才回嗔作喜:“正是这样。二爷便是不看别的,只瞧你这些扇套络子都是云姑娘的手艺便也得在此事上用些心呢。林姑娘可是旧年好一年才做了个抹额,给了老太太,且轮不到你呢。”

宝玉仍旧是笑呵呵:“林妹妹身子弱,哪里能动针线。况且林妹妹的手可是作诗写字的,很不用动这些个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