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曾说,豆腐寡淡他素来不爱,旁人宫里都恨不得奉上龙肝凤髓,只有本宫,身为太后,却不经心,只送些青菜豆腐。”

商铎一怔:“那有毒的螃蟹,其实太上皇并没有用上?”

商太后莞尔,指着盘子里的豆腐盒道:“如今这里面用的,和我送到太上皇那里的,都是上好的螃蟹。无论谁验都是一样的。

现在他正疑我,我怎么会这么鲁莽,留下这样的把柄给他抓。

至于那有毒的螃蟹,用处在日后。

那日的蟹子,不过是提前运进宫来做着试试,看看与御膳房供上的蟹子有无区别。偏就这么巧,叫几个蠢笨的下人送到了婵婵和玉儿眼前。”

“在宫里,以食物投毒是最危险的却也是最干脆的办法。”

“这样的法子,要图穷匕见,哪有一开始就明晃晃露出刀来的。”商太后仍然是幼时教导商铎的口吻。

“御医的方子与内务府送上的香料,哪一样都比饮食做手脚更隐蔽些。”

“你道太上皇是为何忽然开始保养,多进饮食的?”

商铎一怔:“是娘娘的御医献上的法子,叫太上皇多用膳?”

商太后淡淡道:“宫里的御医不是真正的大夫,他们只是一条懂得说什么的舌头。”

至此,商铎才明白了。

商太后开口道:“此事,不必告诉皇上。叫他按照自己的法子去做吧。我这做娘的,只是替他描补一番。”

商太后至此才当着商铎露出一丝疲倦与伤感:这天家,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