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玄玑守着窗外自己舍命保下的龙胆花发呆。只听见院门被缓缓推开。蓝氏校服的卷云纹瞬间暴露在玄玑的眼中。

玄玑心下一震,捧着茶盅的手将茶水洒出了大半:“是他?”

只见那人走进款款正堂,正规正矩地冲着玄玑揖了一礼:“嫂夫人。”蓝氏向来长幼有序尊卑礼节不可僭越。蓝启仁在这一点上从来都是不曾有过半分错失,哪怕这女人曾经杀了自己的师尊,令自己的兄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但她已然是兄长的夫人,蓝氏的主母,蓝涣的母亲,蓝启仁就算恨不得立刻将她手刃,碍于颜面事故也不得不作揖称一句:“嫂夫人。”

“蓝二公子,真是难得来这一趟。”

“我此番来,只是来替兄长问一句。”蓝启仁面无表情,满脸不屑:“夫人是否仍对兄长心存怨怼。所以只管这样不吃不喝,折磨兄长罢了。”

“是他让你问的?”

“不,我只是替兄长不值。兄长待夫人的心,夫人真的一点都........”

“哼。”玄玑一声冷笑:“他待我什么心?将我囚禁在这个地方,巴不得是早些让我死吧。我成全他便是了。”

“夫人。”蓝启仁满脸恼怒被生生压住:“兄长可有半分亏待过夫人。夫人到只管把兄长折磨的生不如死。这几日,兄长病痛加剧,他并非不想来见你。他每日被卧在榻上痛得浑身抽搐,你让他如何出门?”

“什么,他受伤了?”玄玑心里一惊:“是破情?”

又听着蓝启仁幽幽说着:“你当兄长只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护你....。”蓝启仁声音微微发酸:“就是为了护你,为了娶你。不惜与宗族长辈反目,在结亲礼那天被师叔打了三十三戒鞭。你以为他真的闭关吗,他是重伤未愈,根本没法见人。他说了血债血还,只割了半边衣袍,琅琊白氏的债,凭什么要姑苏蓝氏的血来还。他用自己的血生祭了刀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白玄玑。”

“什么?生祭刀灵,他为何要生祭刀灵,什么为了我。”玄玑越来越迷糊:“到底怎么回事?”

“哼,也对。只怕妙常道人也未曾告知过你,否则你安能这样乖乖地做他的蛊盅。”

“师尊,什么蛊盅,你到底在说什么。”玄玑顿时觉得头更为炸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埋在胸腔里,就要扯开胸膛跳出来一样。

“你只当你师尊真心疼惜你。殊不知,他修炼鬼道术法,淬炼破情。破情刀灵由死修的怨气凝聚,需要人血淬炼。人血不足时,便要以活人灵识来滋养方能聚合这死修的怨气不令溃散。你师尊用破情剖了修士灵丹为你师娘治病。而你和妙常道人自己都是那滋养刀灵的蛊盅。围剿琅琊时,妙常道人被刀灵反噬,灵力溃散。白玄玑,你自己想想你那肺腑灼烧,筋断骨折的病症,那就是刀灵的反噬。你只是被妙常道人所利用,是替他养了刀灵的器皿,只是为了给你师娘治病而已。”蓝启仁继续说着:“还有一句,我师尊并没有杀妙常道人,杀他的是兰陵金氏的少主,你根本就是寻错了仇。却活生生拉上了兄长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