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挑了下眉,言语淡漠道:“让可以,但他们欺人在先,不能便宜了他们。”

庞元英哈哈笑,转即对驿丞道:“行!那这盘鱼——”

庞元英亲自把鱼端起,在鱼身上舔了一口,然后递给驿丞。

“就让给他们了。没办法,谁叫我们心胸宽管,善良又大方呢!”

驿丞惊呆地看着庞少尹提伸舌头舔鱼的行为,心叹这位太师的之子果然如传言的‘盛名’那般纨绔。驿丞接了鱼,犹豫不知如何是好,随后蹬蹬上楼,尴尬地面对那侍卫更加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这……这鱼还……还送么?”驿丞小心翼翼地问。

侍卫瞪一眼驿丞没说话,先敲门进屋,跟晏殊回禀。没多久,侍卫便出来了,一把打翻了那盘鲤鱼,冲下楼,抬脚就踹翻了庞元英和白玉堂那桌饭菜。

白玉堂二话不说,便与其打起来,从堂内打到堂外,劈坏了许多桌凳。

驿丞看这光景,吓得哆嗦不已,恳请庞元英快劝劝,别把事儿闹大了。

“少尹与大人这次难得缘分,一通去霸州破案,路上闹成这样,若传到宫里去,便不好听了。赶紧把事儿熄了,驿站这边下官会处理好,保证不会让消息外传。”

“外传就外传呗,我怕什么,事情一开始又不失我挑起来的,是那位晏大人,平白无故挑衅,抢我的鱼吃。你明知道他不讲理,还帮着他过来讨鱼,我看你也逃不了干系,定个什么为虎作伥的罪肯定没问题。”庞元英道。

哪有什么为虎作伥最,这位庞公子还真是刚做官,什么都不懂。奈何人家爹是庞太师,所以即便晏大人品级高,今天的事儿还真未必是晏大人能赢,毕竟真是他不讲理在先。

驿丞记得跟什么似得,真是左右为难。他哭着跪地,给庞元英磕头,又给楼上刚刚走出来的晏殊磕头,恳请二位大人别斗了,饶了他这个芝麻小官一条贱命。

其余的侍卫们只能围观,谁也不敢帮。他们跟驿丞处境差不多,知道这两位大人谁都得罪不起。庞少尹手里有御赐的金牌。这要是真撒火了,一怒之下借金牌名义杀几个微不足道侍卫,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不过。晏大人则是老资历了,以神童出仕,而今年纪才不过三十,但为官年头却不输给朝中四五十岁的肱骨重臣,而且年轻才俊,将来必成大器,同样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

最后在晏殊的厉声喝令之下,终于停手了。

“庞少尹,你这是什么意思?”晏殊眼色不善地质问庞元英。

“晏大人什么意思?”庞元英笑了一声,问庞元英从小到大是不是鸡肠子吃多了。

晏殊立刻会意到庞元英问题里的意思了,这厮是想暗讽他小气鸡肠。

“明天中午就能到霸州了。我们虽彼此看不顺眼,但这案子总要破了才能回京。”晏殊提醒道。

“刚刚是你挑衅在先,现在又想讲和。世道艰难,岂可能事事都随晏大人的心意呢。案子各查各的,谁有能耐破案谁领功,咱们谁都不要占谁的便宜!”庞元英警告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