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床铺处处都是让人安心的味道,莱戈拉斯这一晚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盛,他换好百多年不穿的王子常服,快速地洗漱完毕,又将父亲赠的斗篷小心地收好,方走进餐厅。
“日安。昨晚休息得如何?”陶瑞尔正在桌边给碗里倒谷物,顺手推给他一杯牛奶。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就是褥子太软,一觉睡醒腰有点酸。”莱戈拉斯瞧见她一身雪白晨衣,有些愣怔。他在她对面坐下,拣了一个水晶小酥,“你今日不用巡视?”
“轮休。”她递给他一杯牛奶,“知道你回来,将军还给我放了几天假。”
莱戈拉斯“啧”了一声:“魔鬼费丽何时变得这样好了?”
“事实上。”陶瑞尔睨他一眼,“只要任务完成得出色,将军还是很近人情的。”
“这样……”莱戈拉斯添掉唇上的牛奶,嘴角一弯,“那确实不错啊……”
这一天和陶瑞尔一起过得愉悦而清闲,只是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那袭熟悉的深红长袍,莱戈拉斯有点无奈,他原本还有事要告诉国王。或许下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可以谈谈,他想。
但一直到晚餐时间,他都没有看见国王的身影。
“这是你最喜欢的橘子布丁和蒂荔果派,陛下一早就吩咐要做的。”
“怎么忙成这样?”他瞧着桌上摆的两副银质餐具,直皱眉,看看艾科,又看看陶瑞尔,“他一直如此吗?”
陶瑞尔正欲接话,眼角余光一扫,立时惊讶地站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行了一礼:“将军。”
莱戈拉斯转头,餐厅门口的可不就是费丽弗琳?
银发灰眼的女将白甲未卸,步履如飞。她看上去就像一副苍白的画,莱戈拉斯心想。
“莱戈拉斯。”费丽弗琳只微微向陶瑞尔及艾科点了点头,便交给他一页信纸,“陛下的命令。”
“陛下的命令?”莱戈拉斯狐疑地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呆立当场。
“陛下要我留在阿蒙兰代理王国政务?”他惊讶地看着费丽弗琳,“将军……”
“直至陛下回来为止。”费丽弗琳点头,又冷静地补充,“我与欧内斯特大人会帮你,”
“ada他现在何处?”
*
忒瑟里……
那个长相温和,带着些文弱气的领主体内其实藏着一把利刃。他心思缜密,谋定后动,更远比任何人看得长远。
瑟兰督伊了解他。因此他才会放心让莱戈拉斯进入风刃营,并暗令他做国王之子私下里的老师。他的眼光一向不错。
国王的视线从萨那诺斯布满雪花的角上移向前方影影绰绰的丛林,目中冷光一闪。
但他这次错看了一点。
忒瑟里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