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父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他的脸,不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我每次看到鲜血脑袋很平静内心却很兴奋,刀子插进人体里抽出来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安心……”
他在钟父的示意下坐到钟父对面的凳子上,才又继续说:“爹,我很害怕!”
很害怕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儿子,”钟父看着他,眼神带着平静。
“你其实有个二叔。”
“二叔?”
“你二叔当年也和你一样上了战场,后来顺利回来带了不少银两,我们琼州老家的宅子就是他出银钱建起来。”
钟父眼神平静中带着包容。
“建了宅子后你二叔就娶了你二婶,好景不长,直到你二婶怀了身孕我们才发现,你二叔以前温和的一个人,竟然经常乱发脾气,后来还动手打了你二婶。最后你二婶小产差点没了命,族里强制他们两人和离,你二叔自那以后开始痴痴傻傻起来!”
钟楚印象中的二叔总是疯疯癫癫的一个人到处瞎跑,陆鸣哥的母亲去世后有人发现二叔在她坟前上了吊。
那时他不过是个婴儿,能记住还是因为带了记忆的缘故。
钟父又继续说:“我们村里很多战后回来的人,好一些的在家人、妻儿的陪伴下安度一生。有些人没那么好运,脾气变得古怪折磨家人和孩子。”
他眼神带着坚定和肯定的看着钟楚,“但是无论如何,你二叔永远都是我的弟弟。而你,也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钟楚把紧紧捏起来的拳头放松,他听说过后战后心理综合征。他的心理医生的另一个顾客,一个从俄罗斯回来的雇佣兵,时常做噩梦,梦到战场上死去的队友和朋友,导致他变得敏感多疑,偶尔还会带有暴力倾向。
他摊开双手,一遍遍数着自己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