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熟门熟路逛到一家成衣店内。跟夥计打个招呼,便自管自的看起衣裤来。
拿起一条土灰色的长裤往自己身上比比,嗯,不错,刚好长出两个巴掌,应该正好合身。用手扯扯,感觉接连处缝得还挺结实,布料也还是一直买的那种老布头,耐磨。
挂到肩上,继续看上衣。
选了一件同颜色的宽大外褂,一样搭在肩上,接着挑内衣。
从成衣店里出来,马夫手上多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一家鞋店。站住脚步,想想,又回头钻进鞋店中。
出来时,包裹里多了一双厚底纳的灰布鞋。
“小四子,”马夫走进小院,招呼正在挥动棍棒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听到喊声,停下舞动的棍棒转回头。呵!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长发黑润若鸦羽,天庭饱满,浓眉似剑直入发梢,眉棱骨隆起,眼睛略显狭长眸中精光四射,鼻若悬胆,嘴唇削薄,抿起来就是一条冷厉坚硬的线。
陆弃知道是马夫叫他,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笑出了一个小酒窝,显得孩子气多了。
坐在院中浆洗衣物的刘婶盯着笑得开心的陆弃出神。她记得她那靠给人看面相过活的父亲曾跟她说过一些关於面相的事。而陆弃这样的面相,乃是天生的薄情相。但他有一张很削薄很匀称的嘴唇,有这种嘴唇的人,聪明,有很强的意志力,理智,冷静,容易惹桃花运,生性冷淡对什麽都不很执着,而这样的人一旦执着起来便异常可怕,一旦陷入情网,会有极为强烈的妒意。刘婶想,这样的嘴唇应该可以略微改变陆弃天生的薄情吧。
看着看着,忽然想到头发眉毛黑润有光泽、眉棱骨隆起、鼻翼饱满的人通常性欲也强盛异常,这种人往往可以一夜通宵持久不衰。想到这里,刘婶的老脸漾起了红晕,不敢再看陆弃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了。
“过来过来,暂时别练了。反正那些招式你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到屋里去试试衣服。天气快热了,你那身也不能再穿了,正好换下来。”马夫笑眯眯的和刘婶打了个招呼,抱着包裹向陆弃招招手,大步就往屋里走。
就在他经过刘婶身边时,听到刘婶小声念叨了一句:“小少爷说他从来没吃过粉蒸肉。”
等马夫走进陆弃房里,在木板床上把衣服鞋袜摊开,陆弃也湿淋淋的走了进来。
“冲澡了?”
“是啊,都是汗!还好院里有口井。你又给我买衣服了?我不是说那些缝补一下还能穿麽。”陆弃赤裸着上身用布巾一边擦拭水珠一边说。
“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儿!那些都小了,裤子穿在身上小腿都露在外面。来,擦干了,把这些都试试。不合身的,我就和刘婶给你改改。”马夫催促道。
陆弃咧嘴一笑,双手一勾,就把裤子给脱了,赤身裸体的站在马夫身边,伸手拿起床上的衣裤往身上比划。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身体长大了,但是在马夫面前陆弃还是保留了三分孩子气的纯真,难得有新衣服穿,虽说都是些布衣布裤,陆弃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马夫不小心看到陆弃的下体,虽说是看惯了的,但咋一看还是吓了一跳。心想这小鬼,不光只是长个头,连这里都长得比我大一番,奶奶的!
可怜如今马夫站在陆弃面前,只到他的下巴颏。当年把小毛头抱在怀里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都是新的哎!连鞋子也是!马大哥你发财啦!”陆弃坐在床上试鞋子,套上一看正正好。动动脚趾不松也不紧,喜的眉笑眼开。
“瞧你乐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嘿嘿,你光给我买衣服鞋袜,你自己呢?身上穿的这套还是前两年的呢!”陆弃靠在马夫身上傻笑,也不介意马夫说他是小孩子。
“我又不愁衣服穿,第一我不像你拼命长个头,这几年身高也没变多少。第二,陆府每年都会发制服,我平时穿那个就可以。”马夫觉得和陆弃相依偎的那块皮肤变得火烫火烫。这样的情况好像从年前就开始有了。
记得年前快年末的时候,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健康身子竟受了风寒,几天没去看陆弃。白天支撑着照顾马匹,到了晚上缩在被子里发抖,偏偏天气又冷,晚上睡得直打哆嗦。朦朦胧胧中,被窝里溜进一具火热的身子,紧紧抱着他一觉到天明。早上睁眼时才发现是陆弃光着膀子睡在他身边。
到今天,马夫还清楚记得陆弃当天早上跟他说的话:
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看到你在马房却看不到你过来,我心中真是恨死你了。还好……我昨晚上过来看看,才知道……
马夫熟门熟路逛到一家成衣店内。跟夥计打个招呼,便自管自的看起衣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