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仍旧静悄悄地不响不动,杨逍心下焦躁,却只能老实等在门外。

足足过了半刻钟,屋内方才响起花无缺淡淡的声音:“门没上闩,你进来,别在外面挨冻了。”

杨逍闻言大喜,连忙推开门屁颠儿屁颠儿地进去哄媳妇儿了。

之后的日子里,杨逍下了班不再去王难姑处串门或蹭饭,免得跟姚秋蓉碰面,反正现在他家里已经有了两名阳顶天派来的仆妇,再也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了。

而姚秋蓉也并没有如杨逍担心的那样纠缠他,每天只是窝在王难姑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偶尔才让钟玄陪着出来散散步。

有次杨逍和姚秋蓉刚好走了个迎面,等发现时两人已经只差十几步远了。杨逍心里对这个离间他和花无缺的感情,还险些下毒害死花无缺的女人十分痛恨,若非是见她身怀六甲,只怕早就在她初上光明顶时就按捺不住对她大打出手了。

如今两人狭路相逢,杨逍心里虽然对姚秋蓉愤恨不已,却也不屑于欺负一个孕妇,当下只得装作眼睛选择性失明没看见她,冷着一张俊脸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姚秋蓉忽然伸手拉住杨逍的衣袖,怯怯地叫了一声:“杨逍!”

杨逍眼角跳了跳,停住脚步,冷冷问道:“有事?”

姚秋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敌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上,原谅我犯下的错,好吗?”

杨逍心道:你也有知错的时候?别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

面上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以前的事我可以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不过如果以后你再敢对无缺耍什么阴谋诡计,我绝不会放过你!”

姚秋蓉立刻低头说道:“不会了,我现在只想安心地生下腹中的胎儿,然后将他养大成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再也不会做了。”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凝注杨逍,一双美目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这个孩子是你的骨血,你有时间能经常来看看他吗?”

杨逍冷笑一声,有一瞬间真想提醒她孩子并非自己的种,让她去找钟玄负责,然而终究想到自己答应过钟玄的事,只得模糊地嗯了一声道:“等他生下来再。”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姚秋蓉心中十分欣慰,还想再说些什么,杨逍已经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姚秋蓉痴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然后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秀丽的眸子中流露出无限温柔慈爱的神色。

此刻的她俨然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阴沉狠毒的女人,而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满怀幸福与对腹中胎儿母爱的准妈妈。

眨眼又是三个月过去。

这天傍晚,杨逍刚陪着花无缺吃过晚饭,正在进行饭后散步,却见钟玄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慌地拉住杨逍的衣袖,急切道:“秋蓉要、要生了!”

杨逍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她要生了,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不守在房门外,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

钟玄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压下心头的慌乱伤心惶急等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是这样的,秋蓉难产了,难姑正在为她接生,说很可能会凶多吉少……她现在十分虚弱,神智好像也不太清醒,嘴里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一面……杨逍,你就当做善事,立刻去见她一面好不好?”

杨逍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冷冷道:“这个女人设计离间我和无缺的感情,还对无缺下毒,害得他险些性命不保,现在你竟然要我去见她,还要好言好语安慰她,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老子是明教光明左使,又不是光明圣母!”

“可是,”钟玄急道:“秋蓉她看不见你,怎么可能安心生产?”

杨逍漠无表情道:“你不是擅长易容么?你去易容成我的模样哄哄她不就完了,反正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钟玄闻言眼神一黯:“我骗了秋蓉那么久,现在她都快不行了,我实在不忍心再欺骗她……杨逍,你就看在她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的份上,去看看她好不好?”

杨逍听到‘她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时,不禁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但转而想到自己答应过无缺的事,原本软下来的心肠立刻硬了起来,冷冷道:“那孩子又不是我的种,是谁的谁自己想办法去。”

杨逍用怨念的目光目送这个自说自话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离开,然后转身继续敲门:“无缺,你现在总该相信我的清白了?你开门让我进来好不好,我保证今后连正眼都不再看那个姓姚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