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怀薰去扶桑星看七色鹦哥的戏了?”赦生反问道。被他这么一问,黛玉有些心虚:“我跟怀薰讲了他的事,怀薰也对他的表演很有兴趣。忘记跟你们报备一声,是我的不是。”

“没什么,她难得有机会出门看戏。她身上有定位装置,有黄泉吊命盯着,无事。”赦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不过七色鹦哥此人,以后尽量与他保持距离。锹潟隆介的人还在四处追杀他,虽然他和警方有合作,螣邪郎也暗中保他,但仍是乱源。”

可不是么,即便是没有锹潟隆介,那个男人身为大盗,也是货真价实的乱源一个。而自己先是跑去看他的戏而被窃走亡母馈赠,又在被他放弃的藏身处毫无戒心的昏昏睡去,委实太过小心大意了。黛玉有些愠怒的拈着失而复得的玉坠,有些打不起精神的微垂了眼帘:“你是说,锹潟隆介的人快要找到我刚才所在的七色鹦哥的藏身地了?我和锹潟隆介之间的账才抹去不久,确实不好和他继续结怨。只是七色鹦哥说那里是安全的,我……太轻信了。”

对于所有蕴着诗意气质的人总是不能自已的轻信,这是她自幼至今的缺陷。

电磁波携着她的懊恼,清零零的飘入赦生的眼中、耳中,他不由微怔。来不及细想自己这一怔之时的心态,他便本着“安慰交往对象”的义务道:“七色鹦哥的藏身地本该安全无虞,你并非轻信。”

些微的诧异后,黛玉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抬眼:“你们……”

“是螣邪郎。”赦生纠正道,“他让人拦住了锹潟隆介的暗杀,又卖情报给锹潟隆介的人。”黛玉与怀薰撤出后,螣邪郎的人会立刻把那个已经被七色鹦哥放弃的藏身点的位置出卖给锹潟隆介。

七色鹦哥是要保全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可在未曾图穷匕见之前,虚与委蛇的讨好、合作也是必要的,惟有拉近彼此的关系,最大限度的博取目标人物的信任,才能为最终的一击必杀做出最完美的布置——此乃螣邪郎的一贯作风。一笑泯恩仇从来不是他的路线,睚眦必报、秋后算账,才是他的风格。

“总之,锹潟隆介未解决前,不要再去看七色鹦哥的戏。”赦生总结道。黛玉叹了口气,颔首,瞟见投影里的赦生穿着厚实的墨色皮草,呼出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雾,背后白雪皑皑,显是冷得厉害,不由问道:“这回又去哪里训练了?”

“异度死海。”赦生道,通过上回的受伤断臂,他深觉近来修行懈怠了许多,便重回阎魔旱魃帐下接受极限训练。极限训练者,自然是环境怎么极限严峻怎么来,训练内容怎么极限严苛怎么来。针对他目前的修行状况,他的导师袭灭天来制定了全新的训练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待他本趟修业结束,便可修出杀体。

“修业顺利,我将成为门中拥有双体的第三人。”他热血昂扬的道,莹褐色的眸子亮若耗光万丈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