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笑了笑,恒星耀亮的焰光倒影在他的瞳孔中,而他的眼睛只望得见贾敏:“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之间,物质皆无序而有序的演化着——敏,你愿意做那颗与我最靠近的原子吗?”
隔了一小会儿,贾敏才会意过来他这番话的含义,玫瑰色的唇瓣张开成一个小小的圆,在林如海含笑的注视下,她的两颊也缓缓的染上了星云艳美的辉光:“我要是说愿意……”她有些无措的抿了抿唇,“根据近亲属回避原则,我是不是必须退出研究院?”一个是声誉遐迩的教授,另一个则是初出茅庐的小研究员,谁都知道该怎样做这道选择题。
“或许,退出的也可以是我?”林如海温声道,“迄今为止,应用研发都还是我未涉足的领域,人生总要不断地去挑战未知,才不至于让自己的生命枯燥无味,不是吗?”
赦生和黛玉从仪器的环堵中醒来后,补剑缺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情绪不对头,赦生朝他比划了一个稍后再谈的手势,转而拥住黛玉,让她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怀里,微温的湿意旋即浸透了胸前的布料。补剑缺意识到了什么,一摆手,将屋内的几名研究员全部像赶小鸡似的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体贴的关上了门。
在那间40年前的放映室里,黛玉最终选择没有去打扰林如海和贾敏,她只是悄悄的坐在后排的椅子上,远远地望着,静静地望着。望着他们低声谈笑,望着母亲面生红霞,望着父亲将一枚光莹璀璨的戒指戴在了母亲的手指上。
赦生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从她娇躯上传来的战栗缓解了下来:“你可还好?”黛玉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双眼兀自泛着泣红,声音也有些沙哑,摇头道:“我只是有些情难自已……我很欢喜的。”
她本以为,此生除了在影像照片里、在魂梦深处,便再无机会见到父母的身影。
“那便好,”赦生见她神情兀自郁郁寡欢,有心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望着她微红的眼眶,与因为心怀激荡而同样泛起了微红的淡白面容,趁机问出了那个在他心里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假如……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出乎意料的提问当头砸来,黛玉眨眨眼,又眨了眨眼,数日伶牙俐齿的她一时居然头脑一片混沌:“你说什么呢,是什么意思?”
赦生却又不说了,而是微抬下巴,眼望楼顶:“怀薰的成年礼将至,我得回族地。”
毫无征兆的摞下一句话扰得人心神不明,还要装作没说过……这话题转移得也太生硬了!黛玉的心跳了跳,好在即将到来的分离让她压下了嗔怪与羞恼:“需要去多久?”
“如无意外,一周。”赦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