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新片就属于后者,爆米花电影赢就赢在剪辑、特效和音乐上,因此一班人马卯足了劲,解雨臣也是不遗余力地连轴转。吴邪的剪辑和音效部分完了,解雨臣还需要忙别的,所以就不得不把他暂时放在比弗利山庄的家里。吴邪每天吃喝玩乐,用他的家庭影院看老片子,叫朋友来通宵狂欢,日子过得那叫舒爽。

随着暑期档日期的逼近,吴邪发现“Shaw and Ng”在Yahoo Ask上的排名竟然与第一名只差二十多票了,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算不算宣传的功劳。

新片上映,几乎席卷全球票房,《孤身狂舞》在美国本土的票房不过一千多万,在欧洲的票房近两千万,而这部新片仅在美国就狂卷十亿票房。事实证明大众都爱爆米花电影,也只有少数人愿意花钱看苦哈哈的片子。

这晚开庆功宴,就在解雨臣家举行,大家聚在一处狂欢畅饮。吴邪端着杯蔓越莓汁在厨房里晃荡,在家没人管他喝酒,但解雨臣三令五申让他禁烟禁酒,他就姑且听一两次。

玩到后半夜,吴邪脑袋里充满了迷醉的泡沫,戳破时尖叫笑闹就喷溅出来,他现在耳畔全是这种声音,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于是他就趁众人不备溜进了厨房,躲在里面偷喝一小杯白兰地。蔓越莓会促进血液循环,让人醉得更快,吴邪倚靠在厨房的岛台旁,看着外面解雨臣站在众人中央笑着说些什么,掌声和欢呼就如同麦浪般一波波涌向他。

恭喜。他似笑非笑地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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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不知道的是,媒体其实对他非常好奇,甚至比对解雨臣还好奇。

“Shaw的每一部电影中都有他,配乐和剪辑。”《洛杉矶邮报》的影评专栏有一篇文章写道,“当他作为剪辑师时,我得说这是美国青年一代里最优秀的剪辑师,他对各种传统的蒙太奇手法烂熟于心,就像在玩泥巴一样随心所欲地运用它。当他作为作曲家时,他又有种奇妙的感染力,有很多地方让人感觉这就是天才的灵光一现,他擅长编织出一个梦境,然后让你自己梦到它。”

“我很好奇,像Ng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甘居幕后?他去做摄影师,或者歌星,绝对会比现在红会很多倍。但他偏偏很神秘。”

吴邪没看过这篇狂拍马屁的文章,但他收到了来年作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评委团成员的邀请,邀请函里就附有这篇文章的剪贴,弄得他受宠若惊。

就像天下千千万万的评委一样,吴邪的任务就是和评委团其他人看电影,评电影,选电影。接下来的大半年他都看电影看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过完了圣诞节都不知道。当时寒风凛冽,他先去医院拆了石膏,又给家里栽的小雪松挂铃铛,歪头夹着电话问解雨臣在干嘛,解雨臣说在开会,随后寥寥几句就挂了电话。

好吧,老子自己过。吴邪倒也没觉得多感伤,吃完了晚饭就早早睡觉了,让风尘仆仆赶回来、盖了一身雪花的解雨臣狠狠扑了个空。

解雨臣脑子有病发作,把他硬叫起来,陪他吃树枝蛋糕。吴邪困得要死,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终于一头栽进了蛋糕里,这才在解雨臣的爆笑声里霍然清醒。

抛开这个小插曲,解雨臣还是很忙的,越来越忙,以至于一两个月不见人影。终于,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致函给吴邪,让他启程去威尼斯参加有关竞赛单元的会议。

“让你忙,”吴邪对电话那头直接说,“这下好了,我在威尼斯一呆就是三四个月,你有空也别想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