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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束环内部缓缓转动,柔软的垫片退开,露出狰狞冰冷的金属导电层,紧紧贴在秦川的手腕脚踝处,看不见的电流像是受了刺激的蛊虫,密集而飞速地钻进皮肤。

明明接触面积只有几平方厘米,但秦川仿佛看到成千上万的电弧呲溜钻进皮下,将饱满的细胞化作飞灰,将肌肉摧毁成焦土,电得骨骼滋滋作响,再顺着神经中枢恣意入侵大脑,再无可遏制地将所有痛觉的神经递质由大脑回馈给躯体。

脊背上被碎瓷片扎破的细小伤口本被处理过,但抵抗电击疼痛时肌肉紧绷,不消说,那些伤口定然已经崩开了。

万蚁噬心,不过如此。

冷汗和丝丝血迹浸透了手术床上的薄床单,秦川闭着眼狠狠喘息,仿佛破解了设计师终极难题之五彩斑斓的黑色斑块。

现在他大概知道了,如果一处拘束环检测到来自秦川的压力,会被宽容地视为误触,除非压力极大;只有当两处或三处同时检测到的时候,电击仪才会启动。

姓宫的似乎并不想折磨他,只是束缚、警告为主。

在能勉强保持清醒的时间里,秦川设想过很多次如果那个脑子有病的同性恋上自己的话,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但他始终来不及想好。

秦川从电击的余韵中恢复过来,就听到脚步声。

规律、沉稳、上好牛皮鞋底踩在大理石砖上的声音。

宫先生走过来,升高了手术床的上半部分,然后挨着秦川的左腿在床边坐下了。

秦川注意到,宫先生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又是一身行头抵年薪的高定西装三件套,居然还打了领带,蓝宝石领夹熠熠生辉,衬得整个人挺拔优雅;头发一丝不乱,眉目深刻,五官分明,轮廓锋利,但唇角微翘,像个刚参加完国际峰会的贵族——但这个绅士的下身正撑着帐篷。